act70:狭路相逢
女人笑了笑,粉唇轻启:“宋瑶。”
她的声音很轻,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同她眼中的沉静安宁一般,那是波澜之后才会出现的沧桑,与她的样貌那么不和谐,却又让人无法挑剔。
洛宇注意到梦凡有那么一刹的错愕,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以及一些其他说不明白的意味,不过她掩饰的很好,而且女人说完话便转身离去,所以并未注意到梦凡的反应。洛宇有些好奇,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梦凡嘟嘴思忖一阵,轻轻摇了摇头,用嘴型回道:“等会儿说。”
洛宇没有再问,梦凡前后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再加上女人的自报家门,洛宇不禁也起了些猜疑,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敏感。“宋”不算大姓,但也不罕见,宋酒并没有跟她提过自己的过往,所以饶是洛宇有些猜疑,也不能无端联想。
许艾菲和粉刺妹忙于驱散身上的臭气,没有注意到前边两人的眼神交流,跟着走了一段儿路,粉刺妹忍不住问道:“宋…宋小姐,请问还要走多远啊?”
“别急。”宋瑶轻声回了一句,带着四个姑娘跨过一条行将倒塌的天桥,从腰间挎包掏出个无线对讲,摁了摁,里边只有滋滋啦啦的电流杂音。
宋瑶皱了皱弯眉,手搭凉棚望着一个方向,轻声念叨了句什么,然后回头问道:“能杀行尸吗?”
洛宇点了点头,看看身边三个战斗力负五渣,抱歉道:“她们不是战斗人员。”
“哦。”宋瑶垂首想了想,又道:“那跑快一点,跟上。”
洛宇估摸着前边的路不太好走,于是抽出锋钢锯刃攥在手里,另外取了短匕交给粉刺妹,嘱咐梦凡和艾菲跟在中间,自己坠到队尾准备应付变故。
宋瑶瞥了眼洛宇手里还在往下滴水的猎枪,问道:“你的枪还能用吗?”
洛宇无奈的耸了耸肩,能不能用不好说,关键没子弹了。
“拿着这个,弹夹是满的。”宋瑶关上手枪保险丢给了洛宇,叮嘱道:“不要被行尸拖住。”
洛宇也没客气,掂了掂分量,对这个女人更是好奇。
之后的一段路程比较乏味,从天桥下去之后,宋瑶选择了一条比较拥堵的路段,从街道左右林立的破败商铺可以看出,这里从前应该是繁华主干道,整条长街堵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车辆,豪车有之,电动也不少,前边一段排列还较为整齐,两百米后便出现了乱向,或许是后边的车流发现前边路不通,于是试图调转方向,然而身后也挤成了一坨,根本进退两难。弃车虽多,尸体却比较少见,洞开的车门里大多有着发黑的血迹,车主们逃离时遗落的背包鞋子到处都是,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依旧能从中看到那时兵荒马乱的画面。
宋瑶轻车熟路,身子在车流中快速穿梭,迅速而不失警惕,跑出一段距离就会停下等待片刻,看她侧耳眯眼的样子,似乎是在倾听动静。洛宇自问警觉性不差,每当宋瑶停下时,她也会习惯性的去聆听周围声响,不过收效甚微,并不能察觉到行尸的踪迹。
宋瑶不说,洛宇也不好发问,只好耐着性子等她判断路况。
大约又走了十多分钟,宋瑶兜里的对讲机忽然嘈杂了起来,里边有断断续续的男声在呼叫宋瑶的名字。
电流噪音不算大,不过在这死寂街道还是有些刺耳,宋瑶急忙掏出对讲凑到嘴边,回应道:“我是宋瑶,小魏你在哪?”
对面沉默了一阵,似乎在寻找信号比较好的地方,过了一阵,回道:“我靠近东门了,你还在城外吗?”
“对,西门沦陷了,我打算从东门进去,那边情况怎么样?”宋瑶问道。
“暂时安全,你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
“好,我帮你盯着,保持联络。”
宋瑶定了定神,也不解释,继续带领娘子军在车流中快速潜行。途中遭遇到一小波行尸,洛宇本以为会避其锋芒,没想到宋瑶招呼都不打就冲了出去,等洛宇急急赶去支援时,地上只留下一堆残肢断臂。
“她好厉害。”梦凡凑到洛宇耳边,小声道:“都不带躲的。”
洛宇没看到她砍杀的英姿,所以没法理解梦凡的“不带躲”是什么意思,行尸有七八个,按照自己的身手来看,似乎做不到如此迅速。
东门很快出现在几人的视野当中,和之前逃离的朱雀门差不多,一样的青灰砖墙,一样的古朴城楼。唯一不同的是,这边没有拱桥,臭气熏天的护城河从街道下穿行而过,丁字路口宽阔、空旷,仿佛所有的车辆都挤进了身后那条长街。
城门是闭着的,左右岗亭边长满杂草,正对着城门的街角是一片废墟,还有几辆烧成空壳的汽车架子。
宋瑶保持静默跑过路口,让洛宇几人在城墙下稍等片刻,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进偌大城门,探手上去摁了摁,旋即脸色一变,急忙将几人喊了过来。
“帮我。”宋瑶话不多,两手搭在一扇城门之上,做了个推的动作。
洛宇几人面面相觑,这一扇大门得有个几百公斤吧??犹疑归犹疑,动作倒是没有慢下来,五人合力一处使劲向前发力,厚重城门颤了颤,竟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宋瑶招呼了一声,几人鱼贯钻进门后,不用宋瑶多说,主动抬起了沉重的门闩,重新将这座坚实堡垒封闭了起来。
“这门是你们控制着吗?”洛宇见她脸色越发凝重,忍不住问道。
“算是吧,现在出了点问题。”宋瑶回了一句,眼神掠过几人,停在了梦凡脸上,眨眨眼,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啊…”梦凡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没关系,有问题就直说。”宋瑶弯了弯嘴角,浅笑道:“这一路你总盯着我看,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人?”
梦凡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蹙眉道:“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