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怔了怔，知道她在开玩笑，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却是认真无比的说道，“待你成婚，誓会是十六人的大轿来接你。”

两人谈笑间，便看到身边走过去一大群人，慕晴染抬眸望去，只见君莫离利落的翻身上马离开，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回头看了眼还没有点炮同样怔愣原地的小厮，诧异道，“好像，还没有到发亲的时辰吧？”

“看，宸王都等不急要去接新娘子了…”

嘈杂的周围，也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清晰入耳，慕晴染心头一颤，凝视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微微暗淡一瞬眸光。

这心情，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跟着迎亲队伍离去，还没有来得及寒喧上两句的祁言也自是跟了上去，剩下的人也各司其职，三三两两散开。

卸去喧嚣，宸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只是，短暂的安静在接亲队伍回来时便被打破，又是一系列的热闹暄嚣。

踢轿门，射轿顶，跨火盆…

最终，当一身红袍的君莫离重新出现在慕晴染的视线里时，他手中红绸的另一端已经握在凤冠霞帔的楚瑶华手里。

瑞景帝已经携同众宫妃到场，与皇太后二人同坐高堂。

太后更是喜极而泣，不停用绸娟拭泪，脸上却尽是欣慰。

慕晴染不禁在想，只是一个侧妃入门就能让皇帝和太后亲临，这排场会不会太隆重了？

满场一片暄哗，君莫离眼內的余光扫到站在角落一侧的慕晴染，唇角苦涩的勾了勾，缓缓垂眸，安静伫立。

吉时到的时候，缓缓跪拜天地，跪拜高堂，当司仪高喊第三遍夫妻对拜的时候，全场从喧闹转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迟迟不动的君莫离，不解其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晴染才明白，说什么侧妃过门，可无论是迎亲的规格和现在的叩拜都无一不在说明，这是正元妃之礼啊。

他们，他们都骗了自己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慕晴染顿时有种日了穿山甲的感觉，整个胸腔憋闷到不行，她缓缓抬眸，静静的看向厅堂中最为夺目的男人。

怔愣中的君莫离似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侧眸，对上了她说不出是水雾还是浅笑光泽的眼眸。

这一瞬，他的心微微颤了颤。

眸光在空中交汇了三秒，慕晴染对着君莫离笑了笑后，她收回眸光转身往外走去，徒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长袍宽阔的袖口中，君莫离的手紧攥成拳，骨节泛白。

“离儿。”在太后娘娘的一声轻唤下，君莫离的神识被拉回，礼仪也得已继续进行，在司仪又一声高喊后，君莫离干脆利落的与楚瑶华进行夫妻对拜。

听到司礼那一声“礼成”之时，走出屋外的慕晴染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去，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却又能清晰能看见那两团红色的影子互相搀扶站立的画面。

画面太美，让她不忍再视，旋身，再无一步停顿…

一刻钟后，她躺上了自己的香榻，凝着粉色的罗帐一眨不眨，瞳孔上倒映着的却是君莫离与楚瑶华叩首拜天地的画面，良久…

她长呼了一口气。

“奶奶个鸡，这些都关她屁事啊，我干嘛要在意，能吃饱穿暖不就好了，管他特么的娶谁谁！”

自言自语了一番，她直接缩进了被窝，蒙头大睡起来。

等一觉醒来，已经月上初梢，欢快的丝竹管弦声响却仍不觉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