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着,我恨你。
他吼着,我诅咒你。
究竟怎样才能躲开他充满憎恶挥下的剑呢?
泪水中朦胧,双腿无力的弯下。Saber阿尔托莉雅此时拼劲全力所能做到的,只有在受到致命一击前护住身体。
兰斯洛特卿。湖之骑士。现在想来,能看出其真身的线索其实比比皆是。
但就算察觉到了,原先的Saber阿尔托莉雅也一定不会承认。受人敬仰的他,居然会沦落为Berserker——他怎么可能就是那个湖之骑士?
Saber阿尔托莉雅原本相信,他们是朋友。就算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见,但内心依然是相同的。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臣子,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王者。
但是,难道这样的羁绊,也只是她一个人天真的幻想吗?
他不曾原谅,不能接受。他死了之后,还在用怨恨诅咒那样的结局,那样的悲惨命运。
兰斯洛特与格尼薇儿相爱——阿尔托莉亚却没有见者无可解脱的不义行为视作背信弃义,这一切都是因为王隐匿了性别造成的。必须终身背负这一矛盾的,是格尼薇儿。
阿尔托莉亚理解这份城中的牺牲,并对他表示感谢。同时,戏中也有愧意。但对于爱上她的人兰斯洛特这一点,她甚至感到欣慰。这个与王有着同样理想的人不会令国家陷入危机,她相信他会与自己共同分担责任。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虽然身陷踏入不义之道的苦恼,但他还是在暗中支撑着格尼薇儿,支撑着王。
之所以会被当作丑闻揭露,是的二人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也是那些仇视卡莫洛特的叛徒们一手策划的。由于兰斯洛特无法坐视心爱的女子被杀,阿尔托莉雅不得不以王的身份将其进行处决。
谁都没错,正因为每个人都是正确的,才酿成了悲剧。这样说来,阿尔托莉亚一直都以王的身份抬头挺胸战斗到了最后。所以,在面对那个山丘上,被鲜血染红的战场是,她能与上天争辩命运的不公。
如果贯彻了争取的道路却无法得到正确的结果,那么有错的一定是上天。
那么如果有可以实现奇迹的圣杯,她才能永远高昂着头。正因为坚信,她才会战斗。
但是——
在无毁的湖光不厌其烦的猛攻下,Saber阿尔托莉雅的圣剑发出了呻吟。这柄约定了胜利的光之剑,在失去斗志的主人手里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Berserker兰斯洛特不停的斥责着无法反击只是一味逃避的Saber阿尔托莉雅。
此刻的berserker兰斯洛特已经完全解放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其剑术根本不是以前的水平可以相比的。就算全盛时期的saber阿尔托莉雅也未必能抵抗住它强大的气势。
但面对对手凶猛的攻势以及手脚早已麻痹的痛楚,saber阿尔托莉雅根本不为所动,敌人高于自己数倍的强大实力和无情攻击,正在逐步瓦解她的精神。
啊啊,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本意吗?
对命运如此绝望吗?难道你在用憎恨诅咒为你带来绝望的王和国家吗?
我们原本抱有同样的梦想,都为救国搭上了生命。
如果我们的志向没有差异,那么你会遮掩憎恨,你后悔了吗?
“光救赎是无法领导的……”
不是的。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兰斯洛特。只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因为你才是人们理想中的骑士。
我希望你能点头认同,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丢下迷失了道路的人民,想独自当圣人……”
“住手!!”Saber阿尔托莉雅依靠最后的理智地挡住了重重落下的黑剑,同时使出浑身力气喊道。
“……快住手……求你……”
呜咽声中,saber阿尔托莉雅软软的跪倒在了地面。
动不了了,已经到了极限。无法防御下一次攻击了。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救赎。
既然他如此不甘,如此痛恨—那么除了用身体接下他回来的利剑,没有别的补偿办法。
就在Saber阿尔托莉雅决定完全放弃抵抗的同时,忽然,Berserker兰斯洛特停下了动作。
因为,间桐雁夜死了,死在了久远寺有珠的手中,而少了master提供魔力的berserker兰斯洛特,自然会有着相当的不适。
而就在这唐突造访的寂静中,Saber阿尔托莉雅的手清晰的感受到了Berserker兰斯洛特逐渐消失的心跳。剑柄紧握在手中,爱剑的利刃以贯穿了黑色甲胄。
这一结果实在太过讽刺,又有谁能预料到呢?
这一段段的瞬间,胜负已分,浅薄的贪念令saber阿尔托莉雅自身感到羞耻,她不禁哭了起来。
明知道自己不该杀他,但自己还是对这个不该被杀的人下了杀手,Saber现在只是一个执念的俘虏,她想要的就只有愿望机的奇迹而已。这就是此刻Saber最真实的一面。
“即使这样,我还是要得到圣杯。”泪珠滴落在颤抖的护手甲上,与顺着剑刃滑落的Berserker的鲜血混在一起。“如果不这样做,我的朋友……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根本无法对你做出任何补偿。”
“抱歉,还有,对不起,真的不胜感激。或许,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达我的思念吧……其实,我当时是想让你亲自惩罚我。王啊……我当时真希望你因为自身的愤怒向我问罪……如果能够被你制裁……如果你能向我要求补偿……那么我也一定会相信赎罪……我一定会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原谅自己的方法。……王妃应该也是同样吧……”
这便是——某个男人和某个女人的后悔。他们怀抱着与王同样的理想,却因为太过软弱而无法贯彻这个理想。
而这二人直到死也没能得到救赎。因为背叛了最为重要的人而深深自责,这一自责,他们背负了一生。
这样的痛苦该去向谁诉说呢,究竟谁该怎样责备谁才能获得解脱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兰斯洛特放松了身体,倒在骑士王怀中。怀中的身体很轻,Saber不禁觉得喉咙发堵。Servant逐渐消失的身体,已经几乎没有了重量。
“虽然是以这样的形式,但最后我还是借用了你的胸口……”仿佛在小睡中做了梦一般,湖之骑士平静地呢喃、叹息道:“在王的怀中,王的眼前死去……哈哈,这样的我简直……就像一个忠义的骑士那样……”
Berserker兰斯洛特,卒。
漆黑的圣杯,降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