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看这满山的妖军溃兵真是过瘾,依我看这么下去不出几天我们就能拿下长沙了!”一旁的刘铭传也高声说道。
一旁的谭体元和朱洪音等将领也跟着起哄,大家都很激动,好像明天就能打下北京,后天就能一统天下一样。
然而在一片躁动声中,我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瞧了一眼临江矶上的“赤壁”二字,又环顾众将,心里清楚虽然现在表面上势如破竹,但自从三河之战和之后的大举反攻至今,已经连续作战数月,人马疲惫不堪,与当初的曾国荃部一样已成强弩之末,就算真的打到湖南去也不大可能有大的斩获;就像赤壁之战一样,武汉就是华容道,曾国藩就像曹操,既然已经逃回了湖南老巢,就先放他一马不追穷寇,我还是先搞好自己的根据地建设吧。
“仗打了这么久弟兄们不免疲惫,我看马上打湖南太不现实,我们还是回武汉休整休整再作打算吧。”我对诸将说道。
众将听我这么说脸上无不流露着遗憾之情,但他们也没再说什么,便遵从我的号令退军武汉了,我留下黄文金部在湘鄂边境一带活动,来不时骚扰骚扰曾国藩和他的湘军老巢湖南,让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元气。
扫荡干净了鄂南一带,武汉算是安稳了,回到武昌我便着手安排“搬家”之事,不但安庆的城王府要搬迁来,安庆大学堂也迁徙而来,改组为“武汉大学堂”,由大学者汪日桢和李善兰主持,安庆内军械所的设备也都按照我的想法迁到了汉阳,在容闳联络的宝顺洋行的帮助下,汉阳兵工厂也挂牌成立了,由徐寿、华蘅芳主持制造枪炮。
武汉三镇在我的管理下终于又恢复了繁荣,办公之余我总会换上便装在武昌城内闲逛,看到江上的商船往来不绝,街上叫卖不断,百姓安居乐业,很难想象这座城市不久前还饱受战争摧残;看到这些景象让我心里也十分畅快,溜达着便回到了王府,由湖广总督府改建而成的城王府很快便完工了,惠蓉正指挥仆人们在府院里打扫。
惠蓉瞧见我立即开口喊道:“殿下,英王在堂上等您许久了,您快去看看吧。”
“哦?”我一惊。陈玉成这会儿来找我是何事?他不是正在筹备远征西北吗?带着疑惑我步入大堂,陈玉成就坐在屋内,他见我回来立即起身行礼,我摆摆手示意他免礼然后开口问道:“英王不是正在汉口那边集结大军准备出征吗?这时候来本王府上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陈玉成看着我,点点头道:“城王殿下英明,小弟今天收到了这个,想给您过目。”说罢陈玉成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我小心翼翼接过来仔细一瞧,这封信来自庐州守将吴如孝,信里吴如孝说自打三河之战后太平军主力西征赣鄂,安徽中北部再次兵力空虚,各方势力乘机而起,庐州一带土匪四起,治安混乱,吴如孝发信请示陈玉成是否有必要出兵剿匪。
吴如孝是陈玉成的部将,有事自然要问陈,而陈玉成正忙着着手远征西北,所以他等于是把这些问题又扔给了我,这是要让我替他管理他的安徽根据地;我仔细琢磨了一阵,这皖北地区还真是复杂,不但有太平军、清军和捻军长年拉锯,还有土匪和各种会党、民团聚集,真是块棘手的地方,也难怪历史上的陈玉成终其一生也无法搞定这里;皖北虽然乱,但靠近中原,是将来北伐的重要通道,我想来想去觉得不能放任这里的局势败坏,既然陈玉成不管了,那我就接手这里。
见我还在犹豫,陈玉成又开口道:“殿下,小弟还听说那曾妖和李妖也在皖北猖獗……”
好一个陈玉成,他这是在激我,担心我不出手帮他解决问题,居然搬出了曾国荃和李鸿章,这两个家伙确实是我的心头大患,我心里清楚如果等他们死灰复燃坐大坐强将很难对付;好吧,陈玉成这回成功了,看来就算是为了斩草除根消灭曾李,皖北这趟也是走定了。
“土匪自然要剿灭,我天国举义就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本王不日即亲率大军增援,请英王转告吴将军,让其尽管放心。”我已决定亲自出征皖北。消灭土匪能够增长我的声望,所以我自然要全力剿匪。
陈玉成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好,皖北局势就全赖城王操心了。”
歇了几天,我便命令赖文光和谭体元收拾全军,集结两万人马回师安庆,我已打定主意去皖北替陈玉成收拾局势,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脱身,因为太平天国中央议会的二中全会即将召开,我本人则协同陈玉成登上了“华夏号”汽船,再次踏上前往天京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