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越想,心中便越不踏实,战战兢兢跟在赵子昂与王昱身后,心中暗暗思索着对策。对于赵子昂的轻视,此时却哪里还放在心上?现在的情况,刀却是操在别人手里啊!虽然他不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却明白这个道理。这种情况下,只能低头了!
来到官衙中,赵子昂“啪”的一声把挎在腰间的褡裢扔在桌上,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盘领白鹇补服,嘴里骂道:“奶奶的,这该死的鬼天气,才四月便这么热!”
满腹心事的吴永被这一声骂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待听清并不是骂自己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却依旧不敢放松,提心吊胆的偷眼观察着赵子昂。
赵子昂见吴永做贼心虚般的样子,心中不由大是来气,重重的冷哼一声,目光如利剑般,仿佛要刺穿吴永!吴永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垂下眼睑,一副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
王昱倒了杯茶,递给舅舅。赵子昂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顺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将茶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没好气的对吴永说道:“坐吧。”
吴永又是一个激灵,连忙谢了座,恭敬的侧身坐好,眼角不住的往桌上的褡裢瞟着。他清楚,这里面装的便是前线日子赵子昂调走的盐场账目!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吴永当然清楚,因此,看着桌上的褡裢,吴永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赵子昂再次冷哼一声,一把将桌上的褡裢扯到自己面前,用手压住,双目如利刃一般,炯炯的瞪着吴永,却不说话。
吴永开始还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不大工夫,一张胖脸便开始发青,脸上的汗水顺着眼角、脸颊越流越快。虽然被流进眼中的汗水杀的双目泛疼,吴永却丝毫不敢动弹,任由汗水肆意的流着。
直到一边的王昱轻咳一声,赵子昂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厉声说道:“你别给我玩虚的,老实交代,这几年你贪了多少!”
“大……大人……”吴永顿时如同挨了当头一棍般,神色萎顿至极,脸色更是变得铁青,有心抵赖一番,但看到赵子昂如同小山般壮硕的身材,以及吃人般的目光,心中的那点勇气顿时沸水扬雪一般消失殆尽。不过,他毕竟是贪财之人,对于他这种人,钱财就是他的一切,让他老老实实的坦白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永躲避着赵子昂杀人般的目光,抖抖索索的伸出五个手指,颤声说道:“五……五……万两!”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赵子昂的表情。心中更是不住的祈祷,希望眼前的这个兵痞的心思如同他的身材一般粗大,发现不了自己的底细。
只是吴永这番心思显然是白费了。赵子昂的确如同他的身材一般,是一个粗人,不过王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人!这几天通过对盐场账簿的研究,得出了一个极为精确的结论——吴永伙同他人,贩卖私盐,至少贪墨了五十万两白银之巨!
在来盐场的路上,王昱已经细细的嘱托了自己的舅舅一番。从来到盐场,见到吴永起,赵子昂的这一番作态无不是受王昱的指使。否则,赵子昂一个大头兵,那里会有这么细的心思。
“哼!”赵子昂怒哼一声,反手从腰里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夺”的一声,扎在桌上。吴永被吓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不等吴永说话,赵子昂已经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你个狗*娘养的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跟老子耍心眼!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王昱在一旁微笑着劝道:“舅舅,不必动气,反正再过几天都转运使唐大人以及巡盐御史崔大人就要来巡查,到时候您把账簿一交,舅舅刚刚履新,便查得如此大案,两位大人肯定会为舅舅记一个大功!”
赵子昂闻言,不由转怒为喜,连连点头,拍案而起,满脸喜悦的说道:“不错,不错,昱儿说的对!这可是大功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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