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万历五年,许国一次急于上位的政治投机给他的仕途蒙上了一层阴影,当时张居正的父亲病逝,朝廷对于张居正丁忧是否夺情的言论喧嚣尘上,一时之间仿佛张居正就要倒台了一般,此时许国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参与了倒张行动;当时他去邀请申时行共同参加,却别申时行拒绝,并且劝告他也不要参与,但是许国当时已经被名利糊住了双眼,哪里还听得进去好友的劝告。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倒张派全部失败,数人挨了廷杖而被流放,虽然清算没有牵连到许国,但是他的行为举动已经传言到了有心人的耳中,从此就开始走背字,仕途一落千丈,一直被人压制默默无闻。
万历六年,许国对申时行的嫉恨到了极点。申时行居然腾腾腾的一年数迁,成为了大明最高权力机构内阁的成员,一下把许国从仕途上甩出了十万八千里远。许国认为申时行的这次上位就是录取了张居正的儿子为进士的缘故,在他眼里申时行就是靠着利益交换舔张居正的沟腚子才能当上内阁大学士的,他就是个幸进小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国家的奸佞之臣,这让许国此时已经不是嫉恨而是仇恨申时行,甚至连带仇恨起张居正起来,但由于当时张居正权势滔天,许国是敢怒不敢言默默无声。让许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居正死后,所有牵涉张居正的官员基本是流的流、贬的贬,不好彩的还丢了性命;而申时行居然没有受到牵连不算,还能再次得到皇上的信任当了首辅再次压了自己一头,自己成为了次辅。这让许国的心更加郁闷,每天在文渊阁内看着申时行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发号施令的摸样,就如同一把刀在戳着他的心肝一样的痛楚。
回到办公阁间坐下来继续批阅公文的许国,虽然表面一番平静,但是心里已经犹如翻江倒海一样不断的扑腾,脑海里的思绪不时的反复推断最近朝堂之上的一些大事,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疏漏,又或是申时行有没有什么疏漏,整个内各有什么疏漏。
然后再仔细品味刚才王锡爵说的那番话,从里面可以得出不少信息。首先申时行早上来的时候身体是好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申时行有病的告假绝对是托词,并不是真的有病;其次等申时行进宫陛见之后就突然派人来内阁告假说身体不适,这就表明皇上一定同申时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让申时行无法控制心神,才会有这请假一事的发生;再有,什么事情会大的连老奸巨猾、宦海行船多年的申时行都无法承受呢,这件事一定不是小事,也不是近期同申时行相关的政事,虽然自己一直暗中派人攻击申时行,可前面不过是惯例的试探而已,并没有发起最后的总攻,所以根本不可能伤及申时行的根本,这点申时行也是心知肚明他不可能为这些事情而病倒;除非是一件滔天大事,最近皇宫里面并没有什么滔天大事,一切平静。是皇上选秀女,是修陵墓的事情,还是郑贵妃有孕~!
想到这里,许国顿时有所领悟,心中一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衣袖带倒了摆在桌上的茶水,立时流的满桌都是。站在一边随伺的中书舍人立时心中一慌,连忙上去收拾残局。许国此时也是心烦意乱,看着中书舍人手忙脚乱的抢救案几上的公文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还不把这些公文重新拿出去看看怎么处理,还呆呆的在这里忙来忙去能有什么作用,没有一个能帮的上手的,都是些白白浪费国家钱粮的废物。滚出去,记着没有我的召唤不允许打扰我。”
中书舍人被许国的怒火吓的心惊肉跳,也就顾不上再收拾,只是将淋湿的文书放在自己衣服的长袖之上,双手托着蹭蹭几步就从阁房里面逃了出来,心中恨恨的把许国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许国带着情绪‘哼’了一声,也顾不得和这失态的中书舍人计较礼仪之类的小事,围着阁房的屋内开始画起了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