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黄天明就起身了。推来客栈的窗户,他倚窗而立,望着眼前的景象,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仿佛这里的空气都充满甜味儿一般。啊!这里就是京城了,回想起自己前些年的经历,仿佛都是梦境一般。爹、娘、师傅、师祖,一位位亲人的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儿时的嬉戏、入门大考、灵墟山上的修炼生活,一幕幕往事也都历历在目,黄天明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
一条宽阔的街道之上,人流涌动,黄天明游走在人群之中,感受着这前所未见的繁华。京城实在太大了,不是他以往到过的任何一个城镇可以相比的,如果要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别想做到了,黄天明如此想到。
望着四周的景象,黄天明感慨万分。这京城实在热闹非凡,城楼、屋宇、茶坊、酒肆、脚店、肉铺鳞次栉比。店铺中有各色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剃头,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店铺门首还扎有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
接下来一连几天,黄天明都沉浸在京城繁华之中。好吃的、好玩的、能长见识的,他一样也没有放过。好在他事先准备了充足的银子,着实过了几天富家少爷般的生活。此刻,他正站在一座拱桥之上,负手而立,看着远处人们忙碌的身影。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有一只大船正待过桥。船夫们有用竹竿撑的;有用长竿钩住桥梁的;有用麻绳挽住船的;还有几人忙着放下桅杆,以便船只通过。邻船的人也在指指点点地大声吆喝着。船里船外都在为此船过桥而忙碌着。黄天明虽然表面镇定自若,但心里也着实为过船的紧张情景捏了一把汗。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从拱桥的一侧飞奔而来。“闪开、闪开,都闪开。”为首一名奴仆打扮之人大声地喊道。紧跟在其后,有十几名相同打扮的仆人同样一路飞奔前行。在众仆人之后,有一匹骏马,其上端坐着一位少爷模样之人,只见此人只有十三四岁,眉清目秀,一身黄色的长袍更显示出其身份的尊贵。在其不远处的身后,同样有一人也是骑着马的,但看其装束应该是这位少爷的贴身侍卫,而在那位侍卫之后,依旧是十几个奴仆打扮之人。
黄天明听到叫嚷之声,只向那边望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像这样的情形,他在京城的这几日实在见的太多了。已经没有兴趣再多看什么,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桥下即将通过的那条大船上,这么大的一条船要通过如此低矮的拱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都聋了是不是?我家少爷要过桥去,你们这些瞎了眼的,还不快给我滚开。”那奴仆见自己先前的喊声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这一次提高了嗓门儿,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这桥是你们家的吗?这么宽的桥面,难道还不够你们走吗?真是个狗奴才。”不知道是那位奴仆的叫骂之声得罪了哪位,还是有人看不惯他的嘴脸,桥上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回骂之声。谁知这声回骂彻底惹怒了那奴仆,“是谁敢接你家爷爷的话茬儿?有本事你给我滚出来。”他一边高声叫嚷着,一边挽起袖子推搡着身边的路人。旁边一些没有防备之人,被其推攘之下,难以站稳,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挤向了道路两边。而原本这桥上之人就不少,这一拥挤更是显得混乱不堪,嘈杂之声随之大盛。“是谁踩了我的脚,快给我拿开。”“哎呦!我的胳膊。”“天呐!你挤破了我的篮子,我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