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肖林在黑暗中淡然一语,顿时惊得焦古丽心跳瞬急。
肖林辗转身形,顺势仰躺在一毛毡之上。
焦古丽自幼而今,从未与男子独处一室,心口小鹿乱撞,低声回道:“相公,你的衣装没有干透,有没有干柴可续火,要等到天明才可以穿的。”言讫,脸上发烧。委坐一处,手足无措。
“那就明日穿吧,焦古丽,”肖林在黑暗中淡然道:“明日你回‘东阳关’吧,从此我们分道扬镳。”
焦古丽闻听身形一颤,娇羞之感顿消,本能回应:“不!为什么?你又赶我走?你是生我的气了吧?因为我没有及时救彩儿对吗?可当时我只顾你了!你是我的郎君,好!我的错,我弥补!我和你一起去‘战神堂’救彩儿!再者,你放心,彩儿不会有事!‘战神堂’是名门正派,不会伤害彩儿的!大不了我去陪你一死!你不能赶我走!我不走!”焦古丽此时如被触动逆鳞,扬声争辩。
“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你误会了。”肖林声音极其平淡,但平淡得令人恐惧,:“明日天亮,我要去‘战神堂’救彩儿,实是十死无生。我的目的是救出彩儿,然后去葬神岭古林捕杀‘紫炎狮’取狮丹,化解彩儿体毒。可‘战神堂’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触犯了‘大陆公约’!可我被捕,日后谁去葬神岭古林帮彩儿捕杀‘紫炎狮’?我一旦被捕,彩儿便无救了。因此,我要恶战,争取不被擒获,还要救出彩儿。”肖林一声长叹,:“我现在没一丝把握可言。明白了?不要跟着我了!走吧!现在天黑,路途不便,明早天明离去吧。我再次声明,我没有怪你!本来嘛,此次我和彩儿去葬神岭一路上必定遭受劫难的,此番实属正常,只是早些罢了。我当初就没有骗你,十死无生,机会渺茫的。这么定了。不早了,休息吧。”
“不!”焦古丽一声娇喝,瞬时扑到肖林身边,找向肖林脸庞,双手支在肖林所躺两肩上方,玉面贴近,眼中泪光闪动。此时,焦古丽只穿着贴身纱衣,如有光照,已现勾心摄魂妖魅身躯。一急之下,侵近肖林,无意中已然多触肌肤相触。但此时焦古丽完全顾不得羞涩,心中满是焦急。
肖林虽心沉低谷,但焦古丽那柔润玉体沾染己身,顿然一颤。本是紧闭双眼,缓缓睁开双手本能在胸前晃动,意欲推开焦古丽身躯。但黑暗之中感悟到此时焦古丽已是大露娇肤,一时无从着手,最后,一声长叹竟单掌轻推焦古丽额头,旁送一边,急忙道:“不要闹了!清醒吧。我是即死之人,不要参与进来了。回去生活吧。我们本不是一路人的。再要烦我,别怪我将你杀了!”肖林语气急转阴冷,转身侧卧一边,又是紧闭双目。
“好!那你杀吧!无论如何,我都跟着你!”焦古丽被肖林推在一旁,突冷声说道。
“你他妈有病啊!”一声暴喝,肖林翻身坐起,黑暗中向焦古丽大吼:“你脑袋进水了!我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明天我去玩命!几乎回不来了!你跟着我干嘛!回家!就是现在也随时可能来敌人袭击!懂吗?傻妞!滚!现在你就给我滚!”连连怒吼,洞内回音震荡。肖林已是发狂。
焦古丽委坐对面,听得肖林怒斥,呆滞一处。洞内瞬时寂静。黑暗中一男一女半裹遮衣,四目相对。
“不!”一声倔强柔音,其中渗透刚毅,应答出口。
片刻,身形雕坐的肖林噗通一声重新仰躺毛毡之上,口中自语:“这元一世界女子都是疯子!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要疯了!”
“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就这一件劫难,就被打击得这幅德行,你不要脸不说,丢尽了我们云灵宗的脸!你对得起你的恩师吗?”焦古丽平淡道,:“还休妻,真是懦夫!本小姐还未听说哪个男子遇难会借此休妻的!懦夫!”
“嗯?”肖林仰躺中突眼中一亮,云灵宗!恩师!懦夫!
良久,肖林猛然坐起,望向焦古丽:“你说的对,我这是干什么?愁眉苦脸,懦夫之辈!扬言日后助道祖平定浩劫之大志在胸,今日却万念俱灰!谢谢你,焦古丽,你骂得好!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言讫,肖林缓缓起身望向洞外。只着一短裤遮体,身形健美。
焦古丽本是气急谩骂,但绝未料到肖林因此而精神大发,与方才消极情形判若两人。望向那模糊间挺拔身形一时不由呆了,心中渐有沉醉。
“不行!你觉醒了!还没完呢!”焦古丽一声娇喝,瞬间起身,来至肖林身旁,一只手立时抓住肖林手臂,五指狠狠勾刺:“你还休我不?”
肖林此时正是热血沸腾,突地焦古丽一举,如冷水泼面,吓得一激灵,转首望向近在咫尺的娇美脸庞,喉结蠕动几番:“啊,啊,不休!那个,那明日我去‘战神堂’救彩儿,你要在此等候!如长期不见回转,嗯,”肖林刚欲劝说焦古丽回‘东阳关’但猛然想到,焦古丽会顿时发飙,忙改转道:“那你就接着等也行!”
“噗嗤!”焦古丽突地一笑,:“你倒聪明了!我说过我跟定你了,你去哪,我去哪!”
“可此去一番恶战,你那本事,嗯,会帮倒忙的!”肖林轻轻甩挣焦古丽手臂。
“那,那我在‘战神堂’外面等。你要救出彩儿,我为接应,你要死在里面,我就地自刎!”焦古丽双眉紧蹙,手上加劲继续勾刺肖林手臂。
“嗯,好吧!我答应你!那你松手!哎呀,疼死了!”肖林边说边甩开焦古丽手臂,瞬时退开数步,一指地上毛毡:“我既已答应你了!你休息吧!我运功恢复了!刻不容缓!”
焦古丽贝齿咬唇,面现怒色,黑暗中又是上前几步道:“好!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事!你无意中言语总是说道这元一世界的莫名称谓,这是为何?你定有秘密!今夜你告诉我,不然本小姐就,就和你在一起睡!”
肖林闻听忙道:“别!别!好!我告诉你!哎,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谈了。也罢,今夜我把我的身世全部告诉你!本来答应恩师保守秘密,只是如今即将离别这一方世界了,好,我告诉你!”肖林语气顿转一冷:“说话算数,说完休息,不得再闹了!你离我远点!”
漆黑洞中,两人躺卧,中隔一席毛毡,肖林便从三年前踏上那至今想起即肠子都悔青了的‘时光倒流器’一刻,悠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