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头家丁抬起头望向老者,刚要说话,老者插了句:“你要不说实话,你和他一样家法伺候。”大头家丁顿时瞪大了眼睛。沉默半晌,突然严肃面孔道:“回禀老爷!少爷在您走的这十几天,足不出户。”停顿了一下。老者,郭坤同时露出微笑,但马上下面的话,让这爷俩表情僵化,那大头家丁接着道:“除了吃饭喝水去茅房,天天在家摆弄花鸟鱼玩,没有一天看书练剑,就在您刚进院子前,他也刚刷完核桃。装进一个木盒里,放在书格架,上数第三行,左数第六格里。让我把剑取来,他马上练剑。直到您进院了。小人无一句谎话。”
郭坤眯着眼睛看着大头家丁,脸上无任何表情,大头家丁的话让他忘记了呼吸。
“好!你下去吧。我有赏!”老者点了点头道。那大头家丁答了声是,一溜烟的消失了。
老者慢慢转头望向郭坤。郭坤也慢慢的转头望向老者。
“爹!亲爹,您晚年得子,您,您就我这么一个亲儿子呀!”
“是呀!就这一个!老夫不信一个都教导不好!”片刻,大院中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亥时,少古峰上,一间木屋中,三人围着一张简易的木桌而坐。木桌上点起一支蜡烛。屋内寂静,一位花白胡须,穿着有些邋遢的老者看着一封信。其余两人,一老一小,全部道士装扮。
一盏茶光景,老者看完信件。轻轻的将信件放在桌上。看着另一位比自己稍显年轻几岁的道长道:“鸿云,你怎么看?”
那道长忙恭敬的答道:“禀道祖,依这封定真师太的信,弟子愚见,两国开战,迫在眉睫。只是战端一开,生灵涂炭,百姓水火。普元宗正在力劝南阳帝王,化干戈为玉帛。恐怕成果甚微。信中定真师太道义诚恳,不愿两国兵戈。怎奈南阳欲东侵天元,已下战书,指明割让五十城以换退兵。南阳军队素有虎狼之师之名,我天元军力不足其三成。南阳国君暴戾恣睢,我天元帝君是为刚正不阿,难肯屈膝赔城求和,恐怕开战已成定局,免不了白骨千里。”鸿云真人面露难色。
老者沉思不语。片刻道:“此番南阳之举并非挣疆略土,实为我云灵而发。”
鸿云真人微惊道:“道祖,您是说此次南阳帝王侵略并非始作俑者,南阳之后有操控之手为我云灵的。。。。。。”
道祖抬手轻挥,阻断鸿云话语,转头望向肖林道:“小林子,你怎么看?”
“我?”肖林一愣。看向望着自己的老者与鸿云真人,本想推说不知道。但看到老者与鸿云沉重表情,不由心生严肃。肖林想了想道:“以我看来,恩。。战争呢,无非是利益所致。争疆略土,既然兵势待发,很难阻止。刚才鸿云师兄也说了,南阳帝王什么暴戾恣睢,喜爱侵略,定真师太的心是好的。可力量恐怕是渺小的。应该没什么好的办法了。实在要阻止战争呢,也许有几个不好的办法。”说完,肖林开始坐在竹椅上摇晃起来。心里想着看过的史书上阻止战争的案例。
“哦?”老者顿时白眉一挑,“讲来听听。”
片刻,肖林脑子里过了几遍史书典故。正色说道:“两国兵力相差悬殊,既然我们基本上打不过人家南阳,那就用人质,暗杀,联姻的办法。”,肖林顿了顿,:“人质,绑架南阳帝王或是他的太子,以人质要挟南阳军队退兵。暗杀,刺杀南阳帝君,使南阳帝国内部大乱,或许再无挑衅侵略的始作俑者。联姻,我们天元国的太子娶了他们南阳的公主,或者他们南阳帝国的太子娶了我们的公主。两国结为亲家。当然这之前还得对我们的天元国君进行劝说,当休养生息也好,当为民保安也罢。以此法暂且求和,求和是求一时之和借机暗自秣兵历马,积蓄力量以求日后事态反转。也就这几种办法了,也许成功的机会渺茫,但好像找不到其他解决的措施了。”肖林语气平淡。战国时以免战事而互置王子,荆轲刺秦图解燕危,昭君出嫁以筑汉宁,这是肖林首先想到的古时维和方法。
云灵道祖与鸿云真人听后沉默不语。良久,道祖看向鸿云。鸿云沉思片刻,道:“肖林师弟提起的这三种办法,也有些道理。只是,人质,暗杀绝不是我道家所倡。更不可禀谏国君,以辱道义。至于联姻之说,倒可行通。可与国君说明厉害,稍缓其势,通达南阳,或可暂时休兵罢战。救苍生一时之安。”
道祖微眯双目,看向肖林,:“你这顽货,虽不知你从何而来,平日里玩世不恭,练功倒是颇有韧性。没料到腹中还有些经纶之理。如此,明日我书一封信与国君,肖林你去持信觐见,带我玉佩,可通行无阻。鸿云,”说着看向鸿云真人,“论道大会尚在进行,你继续主持。一切照旧。今晚之事只我们师徒三人知晓,不可泄露。”。
“尊法旨。”鸿云站起恭声应答。
“啊?我去见天元国君!”肖林一惊,转而一喜:“也好呀,见见帝王。说不定还能展示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呢!要是我这个附加说客,能说通国君,维护和平,我将成为千秋功臣呀!必当名垂千古!哇哈哈,哈。”肖林兴奋得意起来,笑声顿时被道祖打断。
“闭嘴!顽性又起!只因事关重大,派你而去,是以送信为主。你要严谨行事,不可松懈。我传你三载本事,你如今已成剑侠,倒是可以遇险自保了。快去快回,莫要耽搁。”
鸿云真人闻言一惊,“肖林师弟以成剑侠?”。不由得上下打量肖林。
肖林望向鸿云,顿时严肃,:“啊,是啊!差不多吧!这三载我和道祖切磋学习,加上对打,以不分伯仲了。哎。天资聪明愁死人呀。想不行都不行呀。一般般啦。”肖林虽然不知道自己能耐到底如何,但这三年苦修,他确定此时自己的本事足可以达到武侠小说中的高手程度了。每逢体会,又是兴奋又是惊讶。仿佛做梦一般。只是和道祖比,他深深知道差得甚远。三年来,小说中的习武修行,切实的在自己身上上演。不得不说,肖林神怀韧性,心智聪慧。虽然每日地狱般的训练,但他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小说中所描述的身怀绝技的感觉。精明的他,怎不知这是他三生有幸,福遇道祖这位绝世高人。仅三载光景,由剑士,剑灵,修炼成剑侠。他平日探究云灵弟子习武,深知普通弟子十年未见得有此成果。对道祖深深敬佩感激。三年光阴,使他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把授业恩师道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把云灵山宗当成了自己的家。虽然有时想念地球时代的父母亲人同学伙伴,但经过时间的流逝,他也做到了处之泰然。
“住口!”道祖顿生喝止。肖林立刻低头沉默不语。
“哎,”道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向鸿云:“你歇息去吧,那送信的两个普元弟子现居何处?”。
“禀道祖,普元两位弟子现在天荡观偏居歇息。只是,其中那位女弟子燃玦,年岁不大,时时嚷着找寻肖林师弟带她游览云灵山。”鸿云答道。
道祖瞥了肖林一眼,说了声:“生事!”转向鸿云道:“定要嘱托鸿散,护好那二子。紧张之时,以防生变。去吧。”
鸿云躬身告退。肖林起身道别鸿云,屋内只剩师徒二人。肖林道:“道祖,我也去回我的小屋睡了。你写信吧。明天见。晚安。”转身欲走。
“等等,”道祖叫住肖林。“你这样毛躁。明日卯时正,你来取信与玉佩,再去清云观鸿静那里取些钱币作为路上盘缠,顺便取一天元国地图,以作向导。及时出发,到山下租马向南路王城进发。当日须还,切莫耽搁做鱼。”道祖说到这里手指墙板上:“把这把剑带着。”肖林顺势望去,那墙板上挂的是道祖平日用的“无极”宝剑。肖林知它是吹毛利刃之神兵,顿时喜不自禁。上步摘下宝剑。
“王宫,倒是好找,我有疾风术,脚力也不会慢,恩,等等,租马?路途不近呀!啊?租马,我不会骑马呀!道祖!”肖林看向道祖。
“你这回算二次下山。头遭流离,你也初见市井,下山后,自行谋算吧。历练也可为勤学苦修之一题。”说着道祖挥了挥手。
“噢~~您这是让我历练江湖呀。不会难倒我的。我保证完成任务。”肖林嘴上说着,心里打鼓,别了道祖,回到旁边自己的木屋。迅速的脱下衣袍,在木床上仰卧欲睡。脑海中顿时浮现白天的情景:肖林带领燃心燃玦二人到天荡观参见鸿散道长。那燃玦开始还算规矩,可没过多久就向肖林叽叽喳喳不停的问起阿拉伯来。最后肖林无言以对,本以为找到同龄的伙伴,可以快乐沟通,怎知道燃玦话痨得让自己险些厌烦得发疯,借口方便,飞快的逃回少古峰下郁月潭给道祖捕鱼去了。
“典型的小精神病!”肖林嘟囔一声,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