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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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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的丑事,老太太是气得全身直打颤,口中一个劲儿的嘟囔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凌苍雪和巧玲连忙在一旁宽慰着:“祖母,你可不能气坏了身子,想来大伯父和五嫂子一定是一时糊涂,也许是……遭人陷害呢!”

“就是啊……”三夫人田氏在一旁却是火上浇油,“我也真是觉得羞耻,你说大哥和五侄媳怎么就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你若是说陷害吧……又是谁要存这心思去害他们二人?咱们也都是瞧见了,那样的事……自是需要你情我愿的……”

“好了,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老夫人喝斥道。

田氏被吓了一跳,连忙闭嘴,心里却是委屈道:做出那样不要脸的是大房和二房的人,怎么就偏偏朝着她发火?

“祖母,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为今之计,我们是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凌苍雪冷静的在老太太的耳边说着,“要隐瞒,却是瞒不住了,府里头人多嘴杂,今儿个的事,好些个丫鬟婆子都瞧见了,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怕是府里头的人都知道了,等不到明儿个,这事儿便是要传开了……”

凌苍雪的话让老太太更加头疼了,忍不住的一阵唉声叹气,突然又想起什么,“巧玲,你去让人盯着点儿,府里突然的出了这样的事,我总是觉得不安,似乎会有什么事发生,四奶奶那里,你叮嘱丫鬟们小心侍奉着,别再让孩子出了意外,对了,青姨娘还关着呢,你也让婆子盯紧点儿……还有……六小姐这几日都比较乖,不曾再闹过,你也去瞧瞧……”

巧玲听着老夫人的话,便是点了头出去了,凌苍雪的眼中染上一抹深沉,老太太大约是真的被大老爷和曹氏的事情给吓着了,这时候居然还会考虑到府里的其他人其他事,当真是不想再出意外了,只可惜……

“祖母,你也乏了,今儿个这事牵涉的人太多,只怕是一定要等祖父回来决定了!”

“这家里头就没有一件事儿让你省心,你说说,他们这都干的什么事儿?传出去了,咱们凌家的体面可都让人笑没了,只怕这样的事,都不是你祖父能做主了,族里的人定是不会答应的!”

经过老太太这么一提点,凌苍雪忽然的想起了,凌府也许是凌老太爷做主,但是凌氏家族却不是凌老太爷做主,那便是由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审判。

正想着,桂嬷嬷已经领着两个小丫鬟进了屋子,那小丫鬟一进屋,便是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弄得老夫人是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嬷嬷冷声道:“老夫人,我适才去六小姐的屋子,哪知道刚进院子,便是看到这丫鬟在门口急的走来走去,瞧见我来了,便是慌得不行,连忙的拦住了我的路,说六姑娘身子不舒服,在休息,硬是不让我进屋去打扰……”

“我觉得这丫头神色不对,便是闯了进去,当真瞧见被褥里有个人躺着,却是不肯以面示人,我唯恐有变,就推开这丫头的阻拦,掀开了被子,哪里晓得,床上躺着的当真不是六小姐,竟是这个婢子!”

听到桂嬷嬷的控诉,两个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老夫人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是六小姐让我们这么做的……”

老夫人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你们说……六小姐让你们这么做?那六小姐人呢?”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田氏冷笑,“这可真是热闹了,六姑娘不再屋子里,那她一个女儿家去哪里了?你们两个可是六姑娘身边的丫鬟,六姑娘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里了……你们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六小姐她……她……”两个丫鬟言辞闪烁,分明就是有心要替凌春香隐瞒。

桂嬷嬷的眼中掠过一抹厉色,伸手便是给了两个丫鬟一人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下去,硬是把两人的脸给打偏了,可见桂嬷嬷对掌嘴抽脸的技巧早已掌握的炉火纯青。

“你们两个若是不老实交代,我便是让牙婆把你们打了卖掉,也让你们弄明白,这凌府的主子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的奴才!”

两个丫鬟一听到要把她们交给牙婆,便是吓得不行了,牙婆是什么人,专门贩卖人口的,大多数都是把年轻的姑娘卖给青楼里,如此便是能卖个极好的价钱,大户人家买丫鬟,一般根本不会去牙婆的手里买,因为经过了牙婆手里的姑娘,基本都不会干净清白了。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我们说……我说……六小姐她……她一早就去了菊花宴,她说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在老太爷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胡说!菊花宴可是说去就能去的?”老太太喝斥道。

“老夫人,我们说得句句属实啊……六小姐昨儿个夜里就开始准备了……那会子七姑娘的屋子刚好走水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六小姐……”

田氏忽然惊得站起来,“你说六姑娘昨儿个夜里就开始准备了,那是不是说……昨儿个那场火……”

田氏突然的跪在老太太的面前,一边用手绢擦拭着泪水,一边带着哭腔道:“娘啊,你可要为我们沁芸做主啊……您刚才也听到了,六姑娘为了今日能去那什么菊花宴,为了能躲过您的监视,竟是对自己的妹妹起了歹心,放火要烧死咱们沁芸啊……”

凌苍雪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道讥诮,没想到凌沁雅的一把火,最终却是要让凌春香来背黑锅,凌春香,你当真是气数已尽了么?

“这六姑娘也太冒险了吧?她怎么知道自个儿就一定能去菊花宴?”桂嬷嬷还是提出了疑问。

“咦?难道是……”凌苍雪故意发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声音,却又随即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田氏死死的盯着凌苍雪,“九姑娘可是知道什么?”

“没……没什么……不过是个猜测,不能妄自结论,免得冤枉了六姐姐……”凌苍雪摇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既是猜测,说出来便是,若真的是妄自揣测,咱们就不再提起,可若是真的……”田氏一边咄咄逼人,一边哭着诉苦。

“三婶,你可不能这样哭了,祖母此刻心里也难受着呢!六姐和七姐可都是祖母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祖母如何都是不能偏帮了谁,三婶这样闹,却是让祖母心寒了!”

凌苍雪这样说着,桂嬷嬷也点头,她已经看出了老夫人的失望和疲倦,她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只见那脸色灰暗的吓人,“是啊,三夫人,你没瞧见老夫人脸色不好么?”

许久,老夫人发出了一个声音,气若游丝,“九姑娘,你就说说你的揣测!”

“是……祖母……其实之前我帮七姐姐管五哥讨了一个帖子后,五哥也顺便要了一个帖子送给了我,说是怕我整日里躲在家里,因为侯爷的事情,心中郁结不解,折腾出什么毛病,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我在意自个儿的身份,不敢去丢了体面,便是将那帖子收起来,等着有机会送给其他愿意去的,只是后来……那帖子便是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好好的帖子怎么会不翼而飞?一定是六姑娘偷的!”田氏一口咬定,凌苍雪也就不说话了,算是一种默认,青姨娘偷的还是凌春香偷的,都无所谓了,在别人的眼里,她们母女就是一体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凌春香不顾老夫人的禁足令,硬是去了菊花宴。

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颤抖的伸出手,指着凌苍雪,“快……快去把这个不长脸的东西给我抓回来……快……不能让她丢了咱家的体面……快……”

老夫人一口气没有来得及缓过来,竟是当场晕倒了,“老夫人……老夫人……”桂嬷嬷吓得连忙给老夫人顺气儿。

“巧玲,你快去请大夫!”凌苍雪和桂嬷嬷一同将老太太平躺在睡榻上,让她的呼吸能平复下来,一边冷静的指挥着站在门口的婆子,“你们去准备一盆水过来,再去用菊花、茉莉还有两片人参煮一碗茶过来!”

田氏傻眼的站在一旁,竟是帮不上一点忙,只是震惊而错愕的看着凌苍雪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所有的事情,凌苍雪果断从头上拔下珠钗,掐住老太太的手指,直接是一阵扎下去,“九小姐,你做什么……”

桂嬷嬷吓得尖叫出来,却在看到鲜红的血滴从指尖冒出来时,听见来老夫人一声长长的叹气,凌苍雪垂眸看了一眼老夫人,她只是想对付某些人,可是老夫人这时候不能出事,若是老夫人出了事……

桂嬷嬷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来,原来凌苍雪是在救老夫人,“还是九小姐的法子行……”

凌苍雪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人中是不能乱掐的,祖母年岁大了,这办法也是以前一个婆子教我的!”

桂嬷嬷点头,“九姑娘,你快去员外府瞧瞧吧!可不能再出乱子了,若不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顶不住了!”

凌苍雪点头,“我知道……只是祖母这里……”

“你放心,还有我呢!我自是会照料着,九姑娘适才吩咐的事情我都记下了,一会儿我就让老夫人喝点降火补气的茶!”

“那就有劳桂嬷嬷了,三婶,府里的事还要你操心了!”凌苍雪说了这句话,田氏连忙的点头,便是看着凌苍雪匆忙离去了。

桂嬷嬷的眼中闪过欣慰和希望,凌苍雪虽然娇弱,却是个能干的,这些日子连续的发生了好多事,若非是她在左右照料着,只怕府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大老爷暂时被罚跪在祠堂里面,曹氏直接就被绑起来关在了柴房,等着老太爷回来听候发落;此时此刻的的大夫人姜氏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的丈夫居然背着自己和侄妻苟且,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三房的人以后还指不定怎么笑她呢!

急的是,大老爷到底是自己的夫君,一荣俱荣,这件事总是要想个法子解决了才行。

莲姨娘怀着一个肚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夫人,你可要想法子救救老爷啊……夫人……”莲姨娘也没想到,曹氏和大老爷的事情会闹成这个地步,心里对曹氏是恨毒了,她难道不懂得节制一点么?

非要在这个风口子上惹是生非?难道不知道,这时候的凌府是最不安定的么?这些日子,自己有身子,大老爷又不喜欢大夫人侍奉,几乎都是私下里和曹氏苟且,每次都是自己安排把风,怎么偏偏这次,两人都没有自己的事,就擅自……

莲姨娘的眼中掠过一抹怨毒,除非这件事另有蹊跷,莫非是曹氏被逼急了?想要把自己取而代之?

“你哭什么哭?哭够了没有?”大夫人姜氏尖锐的喊道,大少奶奶余氏吓得站在一边不敢吭声,心里却是期盼着自己的丈夫可以赶紧回来帮忙处理这件事。

姜氏忽然想起什么,阴森森的盯着莲姨娘,“老爷和曹氏那个贱人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老爷在家里,你也在家里,怎么曹氏去老爷的院子里,你会不知道?莲姨娘,你给我老实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莲姨娘白了脸,“夫人,冤枉啊……我真的不知情啊……我……”莲姨娘心里是一阵惶恐,姜氏怎么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了,这是不是代表将会有很多人怀疑到自己。

姜氏原本就被大老爷和曹氏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莲姨娘这一哭,她更是恼火了,伸手便是狠狠的给了莲姨娘一个耳光,“是死了人还是什么?你哭丧啊?”

莲姨娘低着头,眼中闪过一道怨毒,却是不敢说话了,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菊花宴……对她、或者是对此刻被关起来的青姨娘来说,都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她们所有的希望都押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如果八小姐凌玉良可以在菊花宴上寻到一个乘龙快婿,那么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么多年的隐忍也就值了,若是在这时候,她腹中再生个儿子,那便是好事成双了。

一个婆子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被气晕了……九小姐这会子去王员外的府邸了……”

“什么?”大夫人姜氏和青姨娘几乎是同时惊叫出来。

大夫人姜氏,是恐惧老太爷回来以后的那种怒火冲天,自己到现在还不曾想到处理的法子;

莲姨娘则是担心,这时候去告诉老太爷,势必要提前回来,那凌玉良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抓住男人的心么?

“听说是六小姐跑了……老太太怕出了岔子,便是让九小姐去追了……”

若是摆到平时,大夫人姜氏一定会狠狠的幸灾乐祸,可是今日她却是急了,“这六姑娘可真是会添乱,怎么就这时候闹出岔子了……”

凌苍雪此刻则是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素晴和素如都陪在她的周围,“小姐若是觉得不舒服,吃个橘子吧!”素晴剥了一个橘子给凌苍雪。

凌苍雪摇头,“不了,我没什么胃口,素晴,你觉得今儿个这一局,咱们能成么?”

“小姐不是看到了?已经成了一大半了!”素如笑道。

菊花宴上,众人都聚在一起赏菊,都是年轻男女,平日里在家也是念过书的,不免要随口吟诗作对,整个高下,也为了引起异性的青睐。

“春香姐姐!”一个世家千金开了口,“大家都玩的这样起劲,你不妨也作诗一首,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被点名的凌春香一时间有些懵了,她平日里就讨厌那些书本上的东西,肚子里的墨水更是没多少,如今要她作诗,这分明就是看她笑话,这样想着,凌春香的目光有些恨恨的盯着那个千金小姐。

谁都看得出来,这位世家千金是故意在刁难凌春香的,因为凌春香之前对杨延斌的那种主动,让所有人心中不满,此刻也就成了众矢之的,看着凌春香那被憋得通红的脸,都觉得很畅快。

偏偏在这时候,凌沁雅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大家笑了,“你们莫要这样欺负我六姐姐了,六姐姐平日里就不喜爱吟诗作对!”

“哟,凌家到底也是大户人家,虽然春香姐姐你只是个庶女,也不至于连两句小诗都不会吧?”另一个千金小姐轻笑道。

一些男子也发出低笑声,却是让凌春香的脸更红了,向杨延斌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然而杨延斌却完全视若无睹,他与她可不熟。

“大家如此有雅兴,不如我替我六姐作诗一首,大家权当是看笑了!”凌沁芸的声音如潺潺流水一般,让人听了很是舒服,今日的她就是一个发光点,不管是男是女,都不由得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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