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扬摆了摆手,沒有接,这是古玩界关于藏品鉴赏的规矩,是不直接经手的,搁在平稳坦荡的地方,由过手的人自己去拿,
二流子闻言一愣,不过还是点头哈腰,言听计从,继续炫耀着自己的传家之宝,“兄弟,我这个宝贝,來头可大了,丝毫不夸张的说,当年是由慈禧老佛爷赏赐给我家的老祖宗的,那可是皇家御赐之物啊。”
方大老板在这家伙的嘴里,称呼也从“小子”变成了“兄弟”,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的盯着方飞扬,在他眼里,这个半路杀出的小子可是一块大肥肉啊,
方飞扬沒有心思听对方的胡吹乱捧,正色的拿起柜台上的手镯,一方面仔细查验,另一方面沉静心神,继续用感应能力挖掘手镯的故事,
由于先前触碰的时间过于短暂,方飞扬接受到影像画面支离破碎,沒有连贯起來,
现在一件圈口和条径粗细不一,色泽白中泛黄,玉质粗糙的手镯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心里,
方飞扬也从这件传家宝上读到了它的传承來历,手镯几代主人的生活习性,甚至还知晓了有关家族的兴衰历史,最后众多的影像片段中包含了有心人对这件玉镯的隐藏包装、盖头换面,
“果然是障眼法,隐去宝贝原先富贵逼人、华丽多姿的原貌,使之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市井破石头手段高明啊。”
方飞扬沉浸在影像画面中,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心动,
从他入行,接触古董老货开始,方飞扬只遇见过两件被人为掩盖原貌的宝贝,第一件就是在凤城老家,他和张靠山在修车补胎的时候无意发现被遗弃的黑漆漆大盖罐,那原是乾隆皇帝饮茶盛水的器皿,清朝内务府造办处烧制的皇家御用瓷器,属于地地道道的国宝重器,那个宝贝被方飞扬发现时,周身上下涂满的黑漆,散发出阵阵腌制咸菜的酸涩味道,所以遮蔽掉了它本來端庄大气、清新舒朗的原貌,
第二件就是眼前的白玉手镯了,
使用在它身上的障眼法比之前的刷黑漆的手法要巧妙,宝贝的主人应该是一位行家,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和玉镯混在一起,就像捏泥人一样,将先前的镯子裹起來,改变了它的形态和造型,遮住它的华光,最重要的是这种材料凝固之后和普通玉石色泽相当,很具有迷惑性,
方大老板将人家的传家之宝捧在手里,左翻右看,折腾了约十分钟,可把二流子先生急坏了,
“喂,兄弟,你别光顾着看呀,觉着我的传家之宝怎么样,给个准话”
方飞扬闻言,这才缓缓的放下手里的镯子,微笑着问道:“嗯,你的东西,我个人有点兴趣,价格合适的话,倒是可以匀过來玩玩。”
“真的啊,”这位等了半天,就盼着这句话呢,二流子眼冒精光,兴奋的直搓手,同时还不忘回头朝碧玉妆的经理哼了一口气,趾高气扬的摆了一个得瑟的表情,
那意思是说,瞧瞧,人家多识货,指望你们鉴定的话,好东西都给糟蹋了,
“多少钱你愿意转卖给我。”方飞扬问道
“呵呵十五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也不能少。”
这位顽主眼珠子咕噜一转,张嘴报出一个价钱,
方飞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说这位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经理先生为你给出一个鉴定价,那是十万,而且当时你还说八万你就出手,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十五万了呢。”
方大老板虽然心里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件被“障眼法”掩盖的宝贝收入囊中,但不等于他愿意当一个冤大头,这家伙明显是坐地起价,见有人想要,就故意抬高价钱,
天下可沒这么好的事情,
“那那就按照先前的价格,你给八万,镯子归你。”
二流子先生见这个便宜占不到,自觉的退让一步,恢复到之前他冲经理嚷嚷的那个价格,
“呵呵,做生意就该如此嘛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只愿意出七万,你如果同意,我立即付给你现金,咱们一手钱一手货,你若不同意,就当我沒出现过,你带着镯子去哪些古玩店再逛逛。”
方飞扬脸上挂着坏坏的奸笑,又耸耸了肩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你你,小爷我”
对方被方飞扬摆了一刀,气得结结巴巴,正欲放出几句狠话,转念还是底气不足,“算了,七万就七万,镯子归你了。”
“好,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