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流民又渐渐多起啦,也不时有人上前抢马,陆云离抽刀收刀间,便将其毙命马下。这一路也不知有多少流民死于陆云离刀下。陆云离只是抱这冷碧瑶尸首,神情恍惚。还好老马识途,这黑马自己有时奔跑一段,有时慢步走,吃草饮水都由得去。夜里休息也不乱跑,只在陆云离身边。第三天,陆云离见一处山青山秀丽之地,注视很久,将冷碧瑶埋在此处。没有墓碑,没有那些繁文缛节,只有真挚的心。
陆云离再次起身上马,此时眼中充满坚定,一路狂奔直至西平府。到时已经许多天滴米未进,满身污泥,若不是胯下那匹黑马是西北军的军马,这人与其他流民就是一个样子。
身体疲惫,多天的劳顿未能让他倒下,强撑在马上,慢步进了城。守军见他虽然一身污秽,胯下却是军马,也不知是不是西北王内部之人,便没有人敢拦住问话,任由他缓步走到城中。
西北王的探子遍布城中,陆云离回来消息吴小飞立刻便知道,立刻跑出,在街上见到那虚弱,无力,只剩下那双坚定的双眼,见到吴小飞,翻身下马,却哪里还有力气,身体一滑,整个人摔在马下。不省人事。
再次睁眼,屋中昏暗,只有桌上一支烛火,一人伏在床边睡着。陆云离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强行支起身体坐起。这一动作惊起床边那人,陆云离借着微弱火光看,正是吴小飞。
吴小飞见他醒了,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云离觉得有些眩晕,一手支撑身体,问吴小飞:“我是还没出发去救冷碧瑶?还是我走后又已经回来了?”
吴小飞坐在床边,轻声说道:“我并不知道你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你骑着那黑马进了城,一身污泥,疲惫不堪。我找了医生,说你是伤心所致。”
陆云离知道这不是梦,只是“嗯”的应了一声,一头又是倒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吴小飞:“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事已至此,我想冷姑娘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心。”
陆云离:“我只是恨我自己,自认为聪明无比,可以把握天下局势,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是那个最无用的人。连心爱之人都无力保护,先前是我全家,这次又是我妻子。如此无用的人,怎么还配活在这世上!”泪水不断滚落,浸透了被褥。
吴小飞也是双眼湿润,她并非与冷碧瑶多么熟悉,见过几次,只是觉得她的琴声悠扬动听,却没想到这样一位美人说没就没了。又看着陆云离那样伤心,自己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此时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在一旁默默陪着。
此时,房门被人猛力推开“咣当”一声巨响,进来的便是轩奇武。大步走到床边,抓起陆云离一把摔在地上,大声说道:“一个男人,哭哭唧唧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吗!亏得我先前还觉得你将来必定是个人物,没想到只是个会哭的人,我这也是瞎了眼,竟然还让你们去我的兵刃阁里挑武器。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转身开门往外走。
陆云离被摔在地上,身体剧痛,听轩奇武这样说,自知男人不应该这样哭哭啼啼,也知道轩奇武是为了激励自己。强忍剧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吴小飞要上前搀扶,被陆云离伸手示意阻止,站直身体,大声说道:“轩教主,你并没看错什么人。”
轩奇武在门口回身看着颤颤巍巍的陆云离,说道:“那就证明给我看。”说完,转身离开。
陆云离强撑着身体坐在一旁椅子上,问吴小飞:“不知现在几时?可否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