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织田信长自在扶桑国崛起之后,每战必胜从不相信战争会没有胜负,而棋局在他看来便是另外一种战争。
本因坊算砂和鹿盐利玄两人在棋局上战和,让织田信长看到之后心头郁郁。
打发走了两位国手,织田信长只觉得胸口憋闷,勉强处理了一阵政务,总觉得不甚爽利。
身边的属下见他心情不好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却是这些年织田信长接二连三的在京都进行内阁改革,第一个被革职的便是信长麾下拥有最大军团的佐久间信盛父子。
这佐久间信盛原本便是信长家的家臣,曾辅佐信长的父亲织田信秀,信长家遭逢大难之后,走失的织田信长回归,佐久间信盛便带领信长家武士追随信长。
谁知道信长掌握京都之后竟然亲笔写下十九条罪状,将佐久间信盛流放高野山。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信长又驱逐了好几位元老家臣,这些家臣无一不是最早跟随信长征战的信长家故旧,照理说应该是信长最亲信的人才是,然而现在却被接二连三拔出,这使得手下对织田信长的惧怕更深。
继这些元老之后抬头的新兴势力正是丰臣秀吉以及明智光秀。
他们两人都是信长威霸扶桑之后才来投靠的,但是信长对于这两人的谋略胆气十分欣赏于是破格提拔,丰臣秀吉和明智光秀倒也没有辜负信长的期望,成为了织田信长政策与战术最忠实的拥护者与实践者。
新势力的崛起,老势力的衰败,让很多信长手下的元老感觉到深深地不安,生怕‘喜新厌旧’的信长如此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下一个要倒下的就是自己。
于是乎有一些人为求自保举旗造反,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被织田信长派遣丰臣秀吉又或者明智光秀攻打绞杀。
几年时间过去了,在信长大军的高层中已经看不到那些最初追随信长征战的故旧,反是一些后来投靠信长的人深受重用。
这时信长看了一阵大名们送来的前方战报,然而脑子里却总是有些纷乱安不下心来。
索性把战报一丢,命左右去迁来坐骑,又从一旁墙上取下了一张半人多高的铁胎大弓,出了行帐翻身上马,看那模样想来是心中烦闷准备出外游猎一番散散心情。
却说织田信长有两大亲信家臣,一个是丰臣秀吉,另一个则是明智光秀。
现今明廷大乱,织田信长下令大军分水陆西进,丰臣秀吉正是领军大将,秀吉先率军攻克了高丽国国都,现在正在明朝鲁东一带和明廷的军队作战。
而明智光秀则被信长留在了身边,以作平日使唤调派。
这时明智光秀看到信长背挎雕弓一身戎装,如何还不知道主人要去打猎,急忙心急火燎的招呼分散在本能寺各处的守卫,从中挑选出了精干的武士,一齐骑上骏马追着织田信长的身影去了。
眼下的扶桑国正值秋季,野兽们为了度过寒冷的冬天拼命地进食,正是狩猎的大好时节。
在中原秋猎之时,往往先要有禁军在野兽丛生的林野划下围场,然后大军开入在场内警戒,把围场中所有可能威胁到皇上安全的因素排出。
这之后天子携百官同来前呼后拥声势何其浩大。
其实以这般做派,围场中的野兽早受惊的四散奔逃,又哪里能有什么猎物留下,然而为了让天子尽兴,这时又要从别处将一些鹿兔一类温顺的动物赶到围场来,甚至是直接驱赶到天子的面前才算稳妥。
与其说是打猎,倒不如说是一场玩乐罢了。
然而织田信长虽然现在是扶桑国有实无名的皇帝,却全然没有那些皇家的矫揉造作,此时背挎铁胎大弓冲在最前面,那些前来护卫的武士和家臣明智光秀只能焦急的跟在滚滚烟尘之中。
却看那织田信长身上的装束,头戴黑色南蛮盔左右各有数道尖锐的凸起,火红色的铠甲绫罗外褂,下半身则是虎皮马裤,脸上带着一副看不出材质的面具,面具上又涂抹了些古怪的花纹,身下骑着一匹又高又壮的菊花青马。
骏马奔驰间,他的身子也跟着一起一伏,似乎和胯下的骏马融为了一体。
当菊花青马嘶鸣着冲过一片丛林时,林中觅食的野兽感觉到了危急,便从丛林中四散奔逃。
若是在中原。这时自然有禁军将猎物驱赶到天子面前,天子只需高居马上,接过内臣送上的描金鹊画弓抬手乱射就是了。
可是如今是在扶桑而不是中原,织田信长也没有中原天子那般的福气,跟来的护卫尚在身后远处,又有谁人能够帮他拦阻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