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借着李永华失力回气的一瞬间,一脚踢在了李永华空门大开的胸膛上。
李永华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萧遥踢飞。
而萧遥则借着在李永华胸前一踏的力量,整个人冲天而起追上了抛飞的星铁枪,两手握住枪柄。
借着腾空下坠之势,以枪做棒一招力劈华山往李永华跌退的位置猛击而下。
李永华此时胸口发麻气力不尽,仓皇间只得就地一滚,让过了萧遥这从上到下的竭力一劈。
以李永华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萧遥这一下势大力沉毫无保留,但是如此倾力一击落空,必定要露出破绽来。
正准备翻身而起,趁机搬回劣势,突然蓦地感觉到一阵心悸。
李永华来不及确认这种心悸的来源,不及起身当机立断又向侧面狼狈的滚开一丈有余,只觉得身侧一阵如刀的劲风刮过,险而又险的避过了扫来的星铁枪。
原来先前萧遥眼见李永华倒地狼狈逼开他劈下的长枪,突然大喝一声改双手持枪为单手抓住星铁枪的枪尾,借着下劈的势头星铁枪先撞在地面上,而后星铁枪高高弹起,萧遥就地一滚,一招横扫千军星铁枪如影随形般往避开的李永华扫去。
这一枪最巧妙的地方就是,萧遥借助长枪拍地的力道,使不可能变成了可能,非但没有因此停顿,反是转接了可怕的攻势,先前只要李永华有片刻的迟疑,这一下就定要被星铁枪所重伤,只是显然李永华临危的感应却救了他一命。
正在这时,先前逃出去的那名厂卫也刚巧吹响了低沉的军号,向东厂大营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萧遥听到号声眼中寒芒一现,这李永华倒是比他想象中要难缠许多,若是再被此人拖住,无论是东厂厂督蒋精忠也好,或是东厂大队援军也罢,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横扫千军使罢,萧遥借着手中星铁枪的去势顺势站了起来,手中星铁枪幻化出漫天枪影,晃动跳跃间犹如长江大河一般往李永华面门涌了过去。
李永华从一开始就料错了萧遥的实力,萧遥的这套大自在枪法又是自己从灵隐阁自在棍法中化出,讲究的就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不同于武林中寻常的枪法。
萧遥使出时更是犹如羚羊挂角毫无痕迹,无论是诱得李永华失力的那一次,还是力劈华山之后巧妙衔接的横扫千军,都大大出乎李永华的意料。
李永华空有精妙的刀法,面对萧遥之时竟然施展不出来,只战了几个回合,便几乎被萧遥手中的星铁枪压得险象环生左支右绌,尤其是先前被萧遥踢中在胸前的一脚,至今仍隐隐作痛。
气血翻腾之下不得喘息,仓皇间几个翻滚后更是气息不稳,勉强站直了身子,而此时萧遥星铁枪*刺出的一团枪影几乎已经把他笼罩其中。
不过这李永华倒也着实了得,即便当下如此狼狈,竟也在星铁枪抖出的重重枪影中找到了真*枪的所在,只是李永华从交手一来便被压住,胸口又中了萧遥一脚,直到现在仍没有重新凝聚劲力。
这一下手中的龙鳞刀虽然劈中了真*枪,却因为力道不足,只听‘当’的一声清音激荡后,不同于先前星铁枪抛飞的场景,此次却是李永华手中的龙鳞刀几乎被震飞拿捏不住。
李永华感觉自己手中的龙鳞刀犹如砍倒了一整块钢板之上,整个手臂都给震得又酸又麻,无力的垂在身侧,身子几乎控制不住的退后几步。
此时萧遥共出了五枪,而在这五枪之下李永华可以说得上是连连失利,就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只巨鲨,空有一身力气却挣脱不了怒浪的拉扯,只能在怒浪中载沉载浮。
其实若是真论起来,李永华毕竟是当世有名的刀客,一身武功纵然比不上此时的萧遥,却也决不至于数招之下便进退失据。
实在是最初李永华有些轻敌,萧遥的枪法又自成一脉太过精奇,以至于他先前的临敌经验几乎在此时都使不出来,还要分出几分精神来防对方神出鬼没的暗器。
是以在第三招错估了萧遥那虚刺的一枪后,李永华便已经陷入了萧遥的节奏,几乎被萧遥手中的星铁枪牵着鼻子走。
现在气息不稳,李永华心道这样下去,恐怕再挡对方一枪,说不定手中的龙鳞刀便要脱手。猛的一咬牙,趁着踉跄后退的势子,往另一边开阔的空间疾退开去。
只要让他缓过这口气,重新调匀了气息,就不会再想现在这般狼狈了,而且酸麻的右臂也需要休息。
若是换了其他时候,面前是别的对手,萧遥定然会暂且放过对方,让对方重整旗鼓养好精神再战。
但是此时的对手白发李永华乃是他最痛恨的阉党爪牙,萧遥更是急着要摆脱这些蒋精忠的鹰犬,去和金玉良、张翼德他们汇合。
从刚才几招交手来开,白发李永华的刀法着实高明,要不是自己处处占得先机,逼的对方不及回气狼狈万分,平心而论要用手中的星铁枪胜过这李永华的龙鳞刀,应该在数十招开外。
所以他绝不会让李永华腾出手来调息。
身随枪走,紧追着踉跄后退的李永华而去。
李永华身法本就远不及萧遥,此时接连受挫踉跄后退之中,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萧遥赶上。
眼见萧遥追到,只来得及把龙鳞刀横在胸前,挡住了萧遥星铁枪这一刺,
但是龙鳞刀虽然能够挡得住星铁枪的锋锐,却阻不住星铁枪上传来的劲力,正把刀被枪尖撞得砸在了李永华的胸前。
李永华胸中翻腾的气血再也强压不住,一口逆血喷出。
萧遥却没有丝毫迟疑。
星铁枪被挡住,他的人却没有停下,如疾风般欺身而上,没等李永华反应过来,便已经点住了对方的几处穴道将他制住。
李永华暗叹一口气,闭目等死道:“果然不愧是这一届少年英雄大会的冠军,我李永华武功暗器都不及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遥道:“这一战李兄轻敌在前,在下占了出奇制胜的便宜,若是公平一战李兄的刀法施展开来,在下恐怕也难以占到便宜,今天得罪了,他日若有良机萧遥再来向李兄讨教武功。”
李永华奇道:“你不杀我?”
萧遥道:“在下并非嗜杀之人,今日前来漳州也只是为了助金前辈救出义女,方才若不是李兄和手下逼迫太紧,萧遥也不愿下重手。”
李永华道:“早听闻灵雾谷灵隐阁虽然人丁稀少谨于收徒,但是能拜入灵隐阁之人定然品貌双绝根骨奇佳,今日得见萧兄弟才知道江湖传言不虚,来日若有机会李某一定前往灵雾谷拜会忘忧真人前辈聆听教诲。”
一般交手时落败一方心有不甘,常常会为了颜面说下日后定当拜访讨教的话,意思本指的是寻仇抱怨。
但是李永华此时说出的话,却透露着一股真诚,显然是对萧遥的师父忘忧真人极为尊敬、
萧遥最后突然道:“李兄,萧遥虽然不知道李兄为何加入东厂,但是从李兄的刀意上来看,李兄绝非大奸大恶之辈,在下还是希望李兄能够早日迷途知返。”
李永华闻言默然不语,不知是在思索萧遥的这番话,还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萧遥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去。
这时李永华却突然开口道:“萧兄弟既然你已经救出了金姑娘,就和你的那些朋友赶快汇合然后马上离开吧,不要在这一带多做停留,东厂厂督蒋精忠武功深不可测,现在的你远远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