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小旗脸上一凉,原来却是张敬修趁着这小旗考过来的功夫,拼劲力气往这人脸上啐了一口。
只不过张敬修这时几乎油尽灯枯,吐出来的并不是痰,而是自己的嘴里猩红的血液。
那高个子锦衣卫小旗,右手在脸上擦了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丝,狞笑着站起身来。
“好!好!好!好你个贱骨头。”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海碗中盛着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噗’的一声,猛地把嘴中的烈酒喷了张敬修全身。
张敬修此时浑身上下遍布伤痕,被这锦衣卫口中的烈酒一激,真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的,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嚎。
那锦衣卫小旗将喝空的酒碗往地上一摔,捡起自己先前扔到地上的辫子,劈头盖脸的往张敬修身上打去。
张敬修浑身的伤口被烈酒一激,再被这锦衣卫小旗毒打,几乎咬碎了牙齿,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的传出低沉的痛哼。
只不过没过多一会儿,张敬修的惨哼声便渐渐小了起来。
那矮个子锦衣卫小旗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将自己那名同僚推开,凑到张敬修身边,用手探了探张敬修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流,这才松了口气。
那高个子小旗,见到张敬修不动了,直以为张敬修被他打死了,也骇的浑身一颤。颤声道:“老五,这小子不是死了吧。”
那个被叫做老五的小旗没好气道:“没死,这小子只是晕过去了,不过也没多少心气了,照你这么打迟早要把他打死的,老三你知道这小子上面可还留着有用,要是真让你弄死了咱们都没好果子。”
那老三听到张敬修没死,又神气了起来,不以为意道:“怕什么怕,这小狗命硬的很,再说刘老大不也整天催咱们从这小狗嘴里逼话么,不给这小子上上刑,还要咱们哥们跪在地上求这小杂种不成。”
话虽这么说着,那老三却也不敢再毒打张敬修了,把鞭子随手一丢,正准备和那老五一道将张敬修从十字立柱上解下来。
就在这时藏经阁外突然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紧跟着便听见有人在阁外叩门。
老三和老五对视一眼,将绣春刀握在手中,摸向了藏经阁殿门。
还没等他们二人喝问,外面敲门的人已经不耐烦道:“老三、老五你们两个死了么。”
老三一听这人的声音,认出是他们的头头大哥刘一手,急忙道:“是大哥你回来了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将堵在藏经阁门口的几个大红木书架搬开。
好半天才清理出一片能够开启的门户出来。
刚打开门,就听外面的刘一手抱怨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没吃饭么,怎么这么慢。”
老三腹诽道:“藏经阁这几天一直是你刘总旗,我还有老二、老四、老五五个人看守,这藏经阁中的书架也是五个人合力布置的,刚才老大刘一手将老二、老四带去向南天霸汇报,这藏经阁中就剩下老三和老五两个在,动作自然是不如五人都在的时候快捷。”
但是老三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唯唯诺诺的应下,岔开话题道:“老大,你这次去见……”
老三还没说完就看到刘总旗不住的朝自己打眼色,却是平日里这些个南天霸手下的锦衣卫,对南天霸这个出身军旅,却加入了东厂靠溜须拍马上位的上司一直不是十分的恭敬。
刘总旗生怕这老三嘴上没有把门的,把他们兄弟五人平日里说的一些话,这时候说的顺了嘴。
老三瞧见刘总旗朝自己一个劲儿的打眼色,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才打开一半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却是南天霸先前听刘总旗说那张敬修不吃不喝多日可能挺不住了心中十分的惶急,这张敬修虽然是朝廷要犯,但是这时候蒋精忠蒋大人不但要从他口中逼问逆党的下落,还要用这张敬修做饵诱逆党入局,这时候可是万万死不得的,否则一旦被蒋精忠知道了,别说他南天霸不过是东厂之中的一个小头目,便是他南天霸是手握重权的一方封疆大将也担待不住蒋精忠的怒火。
南天霸正在心急的时候,看到这藏经阁中的守备开个门都这般的磨蹭,顿时心火更甚,抢上前去两只铁掌将藏经阁的大门连同门后的老三一同震开。
后面的锦衣卫紧跟着南天霸一起进了藏经阁里面,刘一手一进这殿堂便发觉空气中的血腥味比自己离开时更浓了许多,再去看那张敬修,只见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十字立柱下,还当是自己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老三和老五竟然将这张敬修给打死了。
大惊之下身子一软竟然也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