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空打了个稽首惭愧道:“倒是让肖施主笑话了,贫僧执掌少林达摩堂多年,只在寺中精修久不在江湖上走动,对于一些少年新秀便都不怎么识得,否则也万万不会认不出肖少侠来,以至于中了贼人声东击西的奸计误了大事。”
肖遥这时突然想起在紫金镇中,曾见到那红发汉子、黄面女子两个和那游龙门孙克敌同桌共饮好似相识,便将白日里醉仙楼中自己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与了素空和德怀两人。
德怀听肖遥说到那游龙门的弟子内斗连连很是不解。
素空却是开口问道:“肖施主口中的那位孙施主,可就是那八卦山游龙门门主孙奇胜的二公子孙克敌么。”
肖遥道:“那些游龙门的弟子都称那人作‘二爷’,想来便是孙门主的二公子无疑。”当下又把孙克己那日的穿着打扮,以及手中握着的那柄紫金宝刀的样式说了。
素空点头道:“是了,那宝刀便当是孙门主早年赖以成名的紫金八卦刀,听闻孙门主对此刀珍若性命,那位孙施主年纪轻轻竟然拿着紫金八卦刀这等宝物,便定是孙门主的二公子无疑。”
于是又谢过了肖遥,先前德净和尚情急之下用火折子引燃了一丛杂草,所幸林中无风那丛草周围又自空空才没有蔓延成灾,这时枯枝败叶眼看便要烧到了尽头。
三人沿着微弱的火光回到了原处,德净和尚的尸体还倒在原地。
德怀抱起德净的尸身,抬头问道:“素空师叔,德净师兄的遗体咱们要带回寺中么。”
素空看到徒儿的尸身只觉得心痛莫名,想到逆徒已被逐出少林寺,是注定不能带回寺中安葬了的,便和师侄德怀在林中合力挖了个大坑准备把德净埋了。
肖遥这时才瞧见德净和尚额头上竟然有一朵鲜红的血罂粟,心想着昨日在客栈中见到他时还未瞧见,于是走近了去看才发现这血罂粟是被人用利器划出的,刻画的血迹尚未干透。
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左臂上的那朵血罂粟,只觉得两朵血罂粟除了图案的大小外便无甚差别,不由想到难道那粉衫女子和自己有什么干连。
这念头刚起转瞬便被自己压了下去,却是那粉衫女子的面貌看起来充其量也就不过二十左右,自己身上的血罂粟却是自打被爷爷收养前便有的,至少也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粉衫女子纵然出生了,也不过是个三两岁的娃娃罢了,二者能有什么关联,想到此处不知怎的脑海突然浮现出先前火光下粉衫女子那妖艳绝美的容颜,想到她三两岁时的容貌也必定十分明媚。
德怀见肖遥望着自己师兄德怀的尸身出神,问了一问,肖遥也只一笑敷衍了过去,德怀倒也没有再问,肖遥又便想到那德净和尚似乎对粉衫女子十分痴迷,也不知这德怀和尚见了那粉衫女子的明媚是否动心,他这么想却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肖遥、素空等三人草草的掩埋了德净和尚的尸体。
素空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串檀木佛珠擦了擦放在了德净的坟上,而后便和师侄德怀一起闭目念了一大段的佛经。
肖遥站在一旁等候,虽然听不懂他们二人念得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定是些往生极乐的超度经文。
等得两人念罢了佛经,三人便结伴一道返回紫金镇附近,路上肖遥问及那德净和尚究竟犯了什么戒律,以至于被逐出了少林寺后,素空和德怀两人还要一路追拿。
德怀支支吾吾不肯说,素空和尚却不住的叹气,肖遥知道出家人妄语乃是大戒,两人这般自是有难言的苦衷不便告诉自己,于是也不再多问。
等到了紫金镇外,肖遥准备回到城东客栈稍作歇息,便邀两人同往住宿。
素空和德怀两人拒绝了肖遥的好意,便在镇外就和肖遥作别往西北的八卦山方向去了,想是听了肖遥之前说的那些话,去八卦山游龙门寻门主孙奇胜孙克敌父子俩问个清楚明白,楞伽经和法华经都是少林珍藏宝经,若是因此遗失又或损毁,他二人罪业不小。
肖遥奔波了一夜也略感疲倦,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到东方既白下楼结账时,那掌柜昨晚瞧见银鬃马的缰绳被人拽断,想到自己差点弄丢了客人的宝马,这时生怕肖遥发难于是并不肯收宿金,肖遥却不肯沾这些小便宜,扔下了几钱银子在柜台上,去马厩里牵了银鬃马骑上了又往九万大山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