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大量的白色气体从他的屁股狂喷而出,不一下子就像起了浓雾一般天地一片迷蒙。
三京强忍着剧烈的腹痛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边跑一边骂:“怎会这么猛,痛死三爷了!月魂那小子纯心想毒死三爷吧!”
眼看情况有异,唐千言飞身而起直取三京,可当他吸入那些如同雾气一样的气体时,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顿住身形。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凶猛如此惊人的……臭屁……
那股气味让他几乎窒息,又让他头晕目眩,他怎么想到凡人的一屁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令他堂堂红焰玄妖都险些招架不住。
唐千言连忙急身后退,眼见三京几人在浓雾中身影愈渐模糊,心中一冷便对三京动了杀机,只见他将手掌一摊,手心中有无数道白光向三京射去。他本以为如此密集的攻击定能致三京于死地,却没想到三京竟是全部避开了,而且他的身法很奇怪,看起来极其笨拙,却偏偏有惊无险,那些白光几乎是贴身而过。是运气?但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运气?!
眼看三京几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为了防止误伤冷心坏了自己的信誉,唐千言只好作罢。
只听见浓雾深处传来一声法诀:“天地乾坤,五行土遁!”接着就再没有声音了。
竟然……被他们跑了……
作为红焰玄妖,竟然被一个白煊修为的小鬼这样耍了,唐千言的自尊极受打击,心中极为郁闷,而空气中的剧臭更是令他心烦难受。
“御风九天,烟消云散。”一声法诀响起,呼的一阵大风将那浓雾吹得无影无踪。
“左护法不必自责,那和尚有神诀护身,你取不了他的性命。”
一道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唐千言循声望去,只见有两个人慢慢向自己走来。其中一个身穿黑袍,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个老人,弓腰而行步覆不稳;另一个人像是个精壮的年轻男子,穿着宽松的道袍,腰身挺直,背后别着一柄宝剑。这两个人都戴着面具,色泽如墨的面具,把一张脸完全遮住,连眼睛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呼吸的。他们走路没有一丝声音,如同夜色中悄然经过的幽灵。
“唐千言参见副教主。”唐千言向那老者恭敬行礼,老者轻轻扬手,并没有再看唐千言,而是盯着三京离去的方向低沉一笑:“瞬目神诀,可断轮回,那就是先天神皇的力量吗?真有趣……”
老者嘿嘿一笑,转过身来问唐千言:“白樱少君找到了吗?”
唐千言向老者展示出那颗红玛瑙。
“呵呵,五行锁妖术,看来这术法还有点复杂呢。”老者将石子交给与他一起同来的年轻男子,“有劳右护法了。”
那面具男子接过玛瑙,快速结了几下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乾坤,五行锁妖,解!”
竟是正宗五行锁妖术的破解方法!
一缕白烟从玛瑙中飘了出来,慢慢凝聚成脸色苍白的萧红玉。
“参见白樱少君!”三人同时行礼。
“朱雀翎被……”当看清眼前众人之后,红玉着急地说道。
“少君不必担心,老夫已有对策……”老者又望向三京离开的方向,嘿嘿地笑了几声。
萧红玉突然双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
依稀听见鸣鸡之声,天边已经亮出晨曦之光,山下的十几户农人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男人扛着锄头赤脚走在田间小路上,淡淡的阳光尚未温热,路边的小草还浸在露水的湿润之中,农人脚上沾满了泥沙和草屑,脚心一阵怡人的清凉。
赤瞳站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之中,双目隐隐泪光涌动。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如此美好而恬静的景象了,细想起来已经有十几年了吧……其实赤瞳的真实年龄比三京还大,他死的时候不过是十五六岁,之后一直以鬼魂的形态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几年,心智上没有半点成长。
这些年对赤瞳而言不过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身在梦中的他神智并不清醒,只凭那强烈的怨念支撑着不至于魂飞魄散,常常身不由己地飘来荡去,只要见到合适的人便对其附身,以吸取一点阳气维持那虚弱的魂态。尽管这样,他还是无可避免地虚弱下去,也许终一天,他会在浓浓的怨恨和深深的遣憾中消逝……
真没想到啊,昨天还忍受着郑长仙身上那股难闻的酸馊味,今天竟然能再一次拥有“活着”的感觉,惬意地穿行在凉风和阳光中。
这一切多亏那神经兮兮又深不可测的古怪老大三京,那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
而现在这神奇的男人正……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地半蹲着,气若游丝地向远处的赤瞳喊了一声:“赤瞳,手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