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云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没想到飘香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是如此重要,为了飘香雪,在自己面前一向胆小怯懦、唯唯诺诺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坚强锐利。
“你在质问我吗?”水如云有些不快地望着眼前这个反常的女儿,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冰冷的怒意。
水丝柔慌忙否决道:“不,我不是质问娘,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我怕那些药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水如云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望着水丝柔的目光中也多了一层柔和,轻叹道:“不会有什么伤害的,就算有,也比他恢复记忆所造成的伤害要小得多。”
“那到底有还是没有。”水丝柔急切地追问道,她对水如烟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不十分满意,她需要母亲能够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她才会真正的安心。
“你这算什么,为了一个男人,你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你娘说话。
水丝柔心中一凜,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怯懦,但是却依然坚持道:“娘,求求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爱他,我不要害了他。”
水如云有些怔然地望着水眸中盈满了泪水的女儿,心中默叹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与那个魔头所生的女儿,居然会如此善良?”
“娘,你怎么了?”水丝柔发觉了母亲的异常,还以为是被自己气的,当下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气您的,我只是太过担心他了,我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到伤害,那样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水丝柔最后这一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水如云的心里,“不行,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不幸福呢,水如烟那个贱人的女儿才应该不幸福呢。”水如云在心中愤愤地想着,于是她忽然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疼惜地握住水丝柔那冰凉的小手,充满爱怜地柔声说道:“柔儿,放心吧,为了你,娘不会让他有事的。”
水丝柔半信半疑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不明白她何以转变得如此之快,但是不管怎样,水如云的话还是让她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补上了一句:“娘,那些药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不要让他吃了。”
水如云脸上的慈祥顿时变成了冷然,愠怒地道:“如果,你希望他恢复记忆而抛弃你,那么,你就不要给他吃了。”
水丝柔心中一痛,默然地垂下头来。水如云知道自己的话,点中了她的痛处,但是这个傻丫头,如果自己不抓住她的痛处适时地打击她,恐怕她真的会为了飘香雪而不再给他吃那些药,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啊。
然而,水如云不知道的是,她与水丝柔的对话,已经被窗外的飘香雪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他刚才并没有睡熟,在水丝柔为他理顺额前的碎发时,他就已经醒了,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依然可以感觉到水丝柔的哀伤和紧张。
所以水丝柔离开后,他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为自己给水丝柔带来的哀伤而内疚,于是他决定出来找她,他要向她坦诚自己的心中所想,他要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当他举手敲门时,却听到了那句不该听到的话,水丝柔竟然会问自己的母亲那药对自己有没有伤害,她不是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为自己治病的药么,而且说只有坚持吃药,自己才能免受病痛的折磨,于是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带着好奇与疑虑,他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而此刻他的心,也随之沉落谷底,原来自己的完全信任,换来的竟然是无尽的欺骗。
“快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的丈夫,不要让他有机会想起别的女人,还有你自己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水如云对水丝柔吩咐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水丝柔轻轻地“嗯”了一声,起身退出了木屋,木屋外一片空寂,水丝柔仰头望向布满星辰的苍穹,两滴清泪顺着腮边滑落,跌碎在云鬓间,她不想让飘香雪再受苦,她怕自己的自私会伤到他,然而她无法忍受那种得而复失的苦痛。“或许真的如母亲所说,那药并没有什么问题”,水丝柔在心中这样安慰这自己,然而她的心却无法放下。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水丝柔走回了那间属于她和飘香雪的石屋,迷恋地望了眼床上兀自睡着的飘香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从床脚拿起自己的被褥,走到床头一侧的躺椅上,铺好被褥,躺了下来,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在经过一番胡思乱想之后,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水丝柔熟睡之后,床上的飘香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星目中隐隐泛动着泪光,刚才他犹豫再三,决定不要拆穿她们,因为他不忍心看到水丝柔伤痛欲绝的模样,但是他也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他不能再留下来,因为他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欺骗,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当面斥责出来,不管怎样,这段期间,水丝柔对自己的付出是真的,他不愿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