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再次醒来时,第一个入眼的依然还是季寞桐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你醒了,肩膀还疼吗?”依然是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柔声细语,可是却无法温暖水竹那颗冰冷的心。
水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回答,更没有开口。
“怎么,还是很疼吗?”季寞桐紧张地向前凑了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水竹依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也依然没有开口。
“水竹,你怎么了?”季寞桐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中暗忖:“莫非她被刺激傻了吗?”于是开始暗暗后悔,自己没能等到她伤好一些再刺激她。
然而就在季寞桐深深懊悔之际,水竹却突然开口:“让我离开这里。”声音冷淡得不带一丝感情。
季寞桐心中暗恼,脸上却装出关切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劝道:“离开,你要去哪儿?你现在已经武功尽失,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离开呢?”
水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说话,神情里透着无尽的绝望。
“水竹,你不要再难过了,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的,答应我,忘了那个无情的人吧。”季寞桐目注着床上紧闭双目的水竹,虽然她还在呼吸着,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点生命的气息。季寞桐的眼中喷射着妒火,但是语音却保持着极度的柔和。
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如雪冰肌的映衬下,是那样的晶莹剔透,有如少女的那颗纯净如水晶的心,是那样的弥足珍贵,却在滑落到枕边时,跌得粉碎。
季寞桐的心也随之碎裂,因为他知道这泪是在为谁而落,如果有朝一日,这个女人能为自己流下一滴眼泪,那么可能就算是死,也会死而无憾了,他这才惊觉,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女人已经侵占了他的整颗心,那份爱有如蛊毒,而自己竟不知何时入蛊已深。
“水竹,你是我的,我再也不会让你被别人抢走,那个伤了你身,又伤了你心的男人,我会让他粉身碎骨。”季寞桐在心底一遍遍地发着狠,双手不知何时又已紧握成拳。
飘香雪是在噩梦中惊醒的,梦中有一个看不清容颜的女子,浑身是血的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尽管在梦中他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痛,直到惊醒之后,那种深深的痛楚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水丝柔望着满头大汗,神情痛苦不堪的飘香雪,心中一阵酸楚的绞痛,她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悲凉,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同时伸出手,帮他轻拭额头上的冷汗。
飘香雪任由她擦拭着,有些歉疚地望着眼前这清丽绝俗的容颜,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隐隐感到,梦中的那个女子一定是自己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好像却已经把她遗忘了,猛然间,他有种强烈的想要恢复记忆的渴望,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水丝柔为自己拭汗的柔荑,鬼使神差地道:“帮我恢复记忆好不好,我不想再这样懵懵懂懂地活着。”
水丝柔整个人都呆住了,眼中流露出痛苦和迷惘,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腮边滑落下来。
飘香雪见她突然哭了,心中顿时一片慌乱,连忙改口道:“对不起,你不要哭,是不是我说错了话?”
水丝柔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地道:“不,没有,不是你的错。”
飘香雪见她哭得有如梨花带雨,心顿时软了下来,早已忘了刚才梦境中的痛苦,伸臂将她一把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好了,不要再哭了,就这样好了。”
水丝柔本想回答他,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呜呜咽咽地难以开口,她承认,她贪恋他此刻的温柔,舍不得离开他胸口的温暖,就让她自私一回吧,“飘香雪,对不起,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用我所有的柔情来抚慰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