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雪低头望着面色苍白,却还一心想要为自己解围的水丝柔,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热浪,一些话便不经大脑地溜了出来:“我会负责的,一切全都听凭前辈的吩咐。”这句话说完,怔住的不只是水丝柔,也有他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只知道当他看见水丝柔为了替自己说话,而一脸幽怨为难的表情时,一股侠义之情便油然而生,不想再让怀中的女子为了自己而幽怨伤情。
水丝柔则是又惊又喜,但是惊喜之余,还有一丝忧虑,只是碍于母亲在旁,她没有敢说什么,只是颇为感激地望向飘香雪,美眸中早已盈满了泪水。
水如云见飘香雪已经妥协,立即缓和了面色,笑道:“如此最好,看到你们这样情投意合,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等柔儿和你的伤好了之后,我就会给你们完婚。”
“娘……”水丝柔娇羞地轻唤了一声,半晌才羞涩地道,“不用那么急的。”
“这件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什么时候办最合适,娘自由安排。”水如云瞪了水丝柔一眼,态度坚决地说道。
水丝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当她看到水如云眼中的冷芒时,便硬生生地吞回了底下要说的话,因为她深知母亲的脾气,如果惹恼了她,倒霉的绝不只是自己而已。
水如云见他们都不再对自己的话有异议,便用十分慈祥柔和的声音说道:“好了,你们一定很累了,香雪,你快抱柔儿进去歇息吧。”说完,便不再理会两人的反应,转身快速向她的木屋走去。
飘香雪也想到水丝柔有伤在身,便依言将水丝柔抱进石屋之内,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关切地柔声嘱咐道:“你先躺一会儿吧,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一定要对我说。”
水丝柔微微颔首,美眸中盈动着泪光,在飘香雪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怯生生地望着有些诧异的飘香雪,幽幽道:“我娘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为难自己,我……没什么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已经是有如虫蚁呓语一般,几乎低不可闻。
飘香雪起初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但旋即他便明白了,水丝柔是在说自己将要娶她的这件事,善解人意的她是怕为难了自己,怕自己是因为水如云的逼迫,才答应娶她的,心中莫名地有种感动,那股蠢蠢欲动的热血再次翻涌而起,于是他心疼地轻轻握住了水丝柔冰凉的小手,目光专注地望着水丝柔,十分认真地表白道:“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怎样的,我只知道我现在的生命里只有你,所以我并不是被逼迫的,我当时之所以犹豫,只是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听着他情真意切的话语,水丝柔眼中的热泪止不住地涔涔而下,心里有一个悲凉的声音在低低地呐喊着:“不是你现在的生命里只有我,而是你的记忆里现在只有我,有朝一日当你的记忆恢复了,你就会知道,占据你整个生命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可是,这些话却哽咽在喉,无法吐出,因为就算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这只是谎言建构下的海市蜃楼,但是她却贪婪这一刻的深情,不要让它消失。
飘香雪听不到水丝柔心中的呐喊,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才会惹得她如此伤心,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忙陪着小心地柔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水丝柔自从与飘香雪相识以来,都只是看到他的那张冰山美男脸,几曾受过他如此的柔情相慰,顿时眼泪更多地涌了出来,无法控制。
飘香雪见自己越说,她的泪越多,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出声安慰,额角上渐渐地渗出了汗珠,只是在心里不断地乞求着水丝柔能快点停下来。
许久,水丝柔才渐渐止住了泪水,当她看到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的飘香雪时,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因为此时的飘香雪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般,那焦急慌乱的模样简直是太可爱了,哪里还有半点冷漠如冰的模样。
飘香雪见她忽然间又笑了,心中更是无法捉摸透她的想法,但是又觉得笑总比哭好,所以脸上也总算露出了一丝不要觉察的笑意,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再惹得水丝柔哭起来。
那谨慎小心的模样,更像极了一个小孩子,与平日的冷漠威仪截然不同,看得水丝柔有些呆怔。
幸好这时水如云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这才让飘香雪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连忙从水如云的手里将食盘接过,以平复自己内心的局促不安。
水如云满意地看着飘香雪的这一举动,只说了一句:“你们快点吃吧,吃完了好早点休息。”然后,便又不理会两人的反应如何,便自顾自地走出了石屋,还别有深意地帮他们将房门关紧。
飘香雪见石屋内又只剩下了自己与水丝柔两人,心中不免又局促不安起来,握着碗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将里面的粥液都洒在了桌子上,他慌得连忙用手去擦,却不但没能擦净,还将自己的手弄得黏黏的,很不舒服。
水丝柔半倚在床头,含笑欣赏着飘香雪可爱的窘态,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奢望:就让时间在此刻停驻,哪怕自己是重伤在身,她也不顾,她只想守着此刻的这份温馨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