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没有答话,事实就在所有人眼前,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且,如果贞德执意不相信,那柏舟说再多的话也是枉然。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泪光,从贞德的脸颊上滑落,紧闭的双眼,终归堵不住多少泪水。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子,一向以男装示人的女子,在这一刻,终于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也就在这一刻,柏舟觉得他面前的,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后世那种已经被渲染的几近天神的女武神。
“这都是骗人的,骗人的!”贞德声嘶力竭的喊道,哽咽着,在这一刻,似乎她的一切都坍塌了,还是在顷刻间,毫无一点儿准备,哗啦啦崩塌得干干净净。似乎她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信、依靠的朋友、伙伴,这种感觉,无疑是最可怕的。
没有人不害怕孤单,哪怕是再桀骜不驯的人,也从内心中渴望有人能真正爱着自己,懂得自己,更遑论年仅二十,还处于花儿一般年纪的贞德。
菲奥拉走上前两步,紧紧抱住贞德,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似乎,这个大厅中,只有她,能理解贞德感受。
都曾经是可怜人,只不过,一个现在找到了精神依靠,而另一个,现在的精神依靠完全不见了踪影。
贞德没有再表露出以往显示在人前的坚强的模样,哭的就像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好久、好久,抽泣声才渐渐停止,而菲奥拉的衣襟,已然湿了一大片。
“需要手巾么?”菲奥拉看见贞德终于抬起了头,双眼通红通红的,显然,她现在的精神状况还是不太稳定。
“谢谢,不用了。”贞德看见菲奥拉湿了一大片的衣服,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其实,造成现在的这种结果,我们也有责任,希望你不要责怪我们。”菲奥拉为柏舟开脱道,毕竟,虽然菲奥拉说的是“我们”,但都知道,这一切,是柏舟一手导演的。
刚才蒙山给柏舟递的话,只是避着法兰西人,所以菲奥拉听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菲奥拉不知道柏舟有什么打算,可事已至此,她也全部明白了。
“你们没有做错什么,我明白。”贞德素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泛出的泪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悲切,接着,她又转过头来,对着柏舟说道:“谢谢你,公爵大人。”
柏舟当然知道贞德的这个“谢”指的是什么,但他还真不好意思说一句“不用谢”,毕竟,从个人感情上来讲,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根本不会让贞德出现在这里的。这一点,想必她也明白。
贞德接着,深深呼出了几口气,看样子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个,你放心,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法兰西人伤害你,不论他们出了多少钱。”柏舟挠了挠头,尽管他相信贞德能听出来他刚才只是在晃点那个使者,顺便想诱骗些钱财,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但以贞德现在的精神状态,柏舟还确实怕她想偏了。
“我明白,如果大人真想‘卖’了我,就不会让人把我安排在这里,听完你们的谈话。”贞德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声音隐约带着些沙哑:“只不过没想到,原来我只值十万金币。”
柏舟心说这个价码已经不低了,毕竟,尽管你的价值不止这区区十万金币,可对于西秦人人而言,杀了你只不过举举手的事情,如果事情办得利落点儿,甚至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如果法兰西王室给出的价码等同于你所能创造出的价值,那柏舟就不得不怀疑对方的脑袋是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了。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柏舟决定不在这些个无意义的话题上多做纠缠,现在看起来,贞德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表现,也就是说,他能和贞德继续做些实质上的交流,而不用太过担心万一不小心刺激到她,而产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
说实话,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脆弱,也比想象中的坚强。
“我不知道。”贞德说了一句实话。其实回到法兰西,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首先,王室肯定不敢在明面上为难贞德,其次,在那里,毕竟还有很多和贞德有深厚交情的贵族,可以照顾她,防止她被人暗算。
比如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的吉尔斯,这个日后敢为了贞德卖身给魔鬼的家伙,如果说他会同意王室伤害贞德,那柏舟是不会相信的。
但话又说回来,法兰西,已经成了贞德的伤心地,她回去,又能做些什么?难道一辈子就躲在其他人的羽翼之下,老老实实地做顺民?以贞德的性格,肯定是不会的,必然要抗争,但抗争的结果,最多是和王室两败俱伤。
“那你先留在这里吧,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当然,如果你哪天想要走,我绝不勉强。”柏舟看着贞德,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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