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舒棠对于烈犹此人的记忆并不清晰,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他,如今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她只隐约记得,这人身上带着书生气质,偏又给人一种难言的诡异。
若她没记错,有一次她陷入梦魇之中,那神秘的蓝衣女子泣血长叹,口中始终唤着“烈犹”。那一次,师父对她解释道,许是因为苗婧菡对自己施了幻术,这才会产生梦魇中的幻觉……可事情发展至此,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烈犹,她还会以为他只是个过路人吗?
但话说回来,如果烈犹真是那背后的推手,师父又怎会不知道呢?那么,师父为何欺骗自己,骗她自己乃是沉浸幻术呢?
舒棠始终不说话,绮璇胡言乱语一番后,忽然扑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他赠你银镯,是不是他喜欢上你了?他是疯子,他毁了我!你不能和我走一样的路!”
上次见面,绮璇虽是有些令人不自在,却也没有这般疯癫。舒棠看着她布满深蓝色暗纹的脸,慢慢道:“你修炼了魔功。”
此言一出,绮璇似乎是被触碰到敏|感的心底,忽地怔住,松开了舒棠的脖颈,捂住自己的脸,“是啊,我如今已经丑的不能看了。”
“你又和烈犹交易了,是不是?”舒棠无比平静地问道。
绮璇愣了愣,道:“是,他教我魔功,我替他抓来你。”
舒棠方才问话的口吻像极了南修,绮璇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答了出来,等她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衣袍猛地挥起,将舒棠掀翻过去。
她尖叫道:“你和他一样!和他一样!”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虽然舒棠的头磕在了床榻的边缘,钝钝的痛,可是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绮璇虽是疯了,但还是会被曾经害过自己的人当成棋子,用来对付别人。
舒棠身子依然处在定身诀中不得动弹,她躺着轻轻叹口气,原来,一切的幕后指使人竟然不是苗婧菡那小黑猫,而是那个书生似的城主烈犹。
可是,她舒棠除了是个上仙徒弟外,又有什么是值得他煞费苦心的呢?
绮璇不说话,舒棠便躺在那里想了许久,想到最后,果真还是觉得绮璇十分凄惨。她对实力有野心、有贪婪不假,但归根结底,她最初的目的还是为了南修。只是,被烈犹活活逼疯后,她选择了忘记自己被逼疯的真正原因,固执地认为一切都是南修的错,这才给了烈犹第二次利用她的机会。
现在的绮璇,为她真正应该恨的人办事,却不自知,当真可怜。只不过,这可怜之人又有着可恨之处,毕竟,被她杀死的海中千妖和其他修仙者都是无罪的。
绮璇脑中一片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她走出宫殿外的结界,浸身于海水中,面上暗纹犹如*般流动,闪着幽蓝的光。
舒棠现在对魔也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她这是要入魔的表现。但转念一想,她又不禁纳闷,世界上早已没了魔界,为何还会有人懂得魔功,引人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