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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章 我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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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芬面上尴尬,这时,顾怀远就上前朝老夫人拱拱手,道:“怀远见过老夫人。”随即他的目光就投向杜雅汐,淡淡的颔首,“杜当家的,顾某明天就启程去西部,药苗的事情,下午我到府上去与你和老夫人商量一下。”

杜雅汐拱手回他一礼,“好!辛苦顾少爷了。”

“这是合作,双赢才是成功的合作。杜当家的,不用客气。”顾怀远还想要说什么,周海芬就眼睛一亮的看向老夫人后面站着的徐宝玉,连忙笑着上前,携着她的手,道:“宝玉。”

态度很是亲昵。

徐宝玉有些不适应她的亲近,轻轻的挣开手,乖巧的朝她福了福身子,“宝玉见过顾夫人。”

周海芬就笑眯眯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真是好啊。”

徐宝玉的脸唰了一下就红了。

老夫人瞧着,眉头不由紧皱,心里着实不舒服。这个周海芬,她以前看着心术不正,如今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顾怀远悄悄的打量着老夫人的神情变化,瞧出她对周海芬的厌恶,心就冷了起来。

原以为是娘亲夸大话辞了,现在看来,老夫人是真的不喜娘亲,那娘亲说的其他事情,也一定就是真的了。

杜雅汐瞧着,只觉周海芬有点像是戏台上的猴子,态度太假,表演夸张。她向姚灵芝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就由丽婶扶着离开,老夫人也由钱妈妈扶着离开。徐宝玉瞧着老夫人转身离开,连忙上前喊道:“外祖母。”

老夫人停了下来。

徐宝玉就走到了她的身边,朝她福了福身子,道:“外祖母,你怎么不进去坐?外祖母是不是还……”

老夫人怕她当着外人说一些令人揣测的话,便笑着截下了她的话,慈祥的看着她,道:“你表嫂娘亲来了人,。现在你表嫂的身子不方便,外祖母要回去接待一下。你乖乖的听话,外祖母先回去了。”

“外祖母——”徐宝玉拉着老夫人的手不放,颇有要撒娇的意味。

老夫人的脸色就又柔软了一些,携过徐宝玉的手,笑道:“多大的姑娘家了,怎么还撒娇?你得空了就来找祖母,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老夫人的声音柔和,眸中溢出对徐宝玉的疼爱。

顾怀远瞧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周海芬就更加的笃定了自己的决定,这亲一定要尽快成了。这老太婆还真是年纪越大,就越发没有年轻时的强硬了,自己真是高估了她。

徐宝玉就松开了手,低低的问道:“外祖母,表哥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顾怀远还是听清楚了。他蹙眉看向徐宝玉那娇羞的模样,不由错愕,目光随即移向杜雅汐,见她站在老夫人身旁,嘴角带着微笑,看不出有什么不悦或是情绪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徐宝玉喜欢的人是姚宸之?

那杜雅汐是看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老夫人收起了眼中的疼爱,有些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宝玉,你和顾家的亲事日子也近了吧?你得空了就在家里多做女红,祖母就先回去了。”老夫人再不提让她去姚府的事情。

徐宝玉一听,晶眸中就染上了水气,一时竟是呆呆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就笑着打趣,“你这孩子,真是的。外祖母知道你舍不得外祖母,别也不能这样啊。行啦,进去帮你娘招待一下姑娘小姐们,外祖母回去了。”

一句话解了徐宝玉的窘迫,姚灵芝怕她再有会反常的举止,就走过来站在她的身旁,朝大门口努了努嘴,“娘,让我和宝玉一起送送你。”

“好!都乖。”老夫人笑着点头,由姚灵芝和徐宝玉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上了马车。

回到姚府,刚下马车就见佩兰已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见到马车缓缓驶来时,眼睛不由一亮,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急急的就迎了上去。

丽婶和半夏扶着杜雅汐先下了马车,佩兰立刻朝她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亲家老爷和亲爱夫人已经到了,随行的还有古村长。”杜雅汐点点头,心里却是疑惑,自己的爹娘和古叔都不是第一次来,佩兰怎么是一脸掩不住的焦急?

老夫人就由钱妈妈和豆蔻扶着小心翼翼的下来,她看向佩兰,就问:“你们在哪里招待亲家?”

佩兰就福了福身子,道:“大厅里。”

老夫人点点头,朝众人挥挥手,道:“走吧!去大厅。”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钱妈妈,“燕子,你待会就去厨房看一下。”

钱妈妈点点头,“是,老夫人。”扶着老夫人进了大门,钱妈妈就让佩兰扶老夫人,自己则穿过前院,直往后院的厨房。

大厅里,杜氏夫妇和古闻清见老夫人由丫环婆子拥簇着回来,连忙起身迎了过去,“老夫人。”

“一家人不用多礼!坐下来聊吧。”老夫人走向大厅正位,择了左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杜氏夫妇点点头,眼睛就看向自家女儿,见她面色红润,肚子高隆,一身华衣打扮,一直悬着的心就定了下来。

“爹,娘,古叔。”

“欸。”杜氏夫妇笑着点头,古闻清就上前朝杜雅汐拱拱手,道:“少夫人。”

“古叔,快坐下。”

杜雅汐笑着牵过邰氏的手,母女俩挨着坐了下来。

丫环们换了新沏的茶送了上来。

邰氏疑惑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就问杜雅汐,“怎么不见宸之?”

“他上京城去了。”这个时候了,杜雅汐也不打算继续瞒着他们。

“京城?”杜氏夫妇惊讶出声,杜雅汐就感觉到了邰氏的手颤抖了一下。

老夫人就接过了话,看着一脸惊讶的杜远砚和邰氏,道:“药堂和姚家都出了些事,宸之亲自上京城处理去了。先前没有告诉你们,一来是怕你们担心,二来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头绪。”

“爹,娘,晚一点我再跟你们细细的说,宸之每隔三天就会捎信回来,这个时候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们就放心吧!”说着,她就又问:“爹娘和古叔都来了,药园的事情怎么样了?今年下了大雪,那些药苗都没事吧?”

杜远砚听她这么说,心就定了一些,微笑着道:“药苗放在窑洞里,好着呢。药田年前就整出来了,只等你们过去,看看该怎么下种?我们村的人谁也没有种过草药,大伙都等着呢。”

古闻清道:“少夫人吩咐的那些家肥已经备足了量,少夫人所说的那种枯草、枯树叶我们也收集了不少,按着法子发酵,前几天我打开看了,已经开始腐烂了。这个方法试过可行,往后,咱们就可以放心的收集发酵,以做药肥了。”

杜雅汐听着很是高兴,眼睛放亮。突然,她眸中的笑意骤结,看着古闻清的胸前别着一朵白绢花,就问:“古叔,家里出什么事了?”

古闻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别着白绢花,就红着眼眶走到大厅中央朝老夫人跪了下去,“老夫人,闻清知道正月里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该来串门,请老夫人谅解。闻清心急,想求老夫人一件事,所以就求着远砚兄弟一起来了。”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高高的举了起来,“这是闻清的一点心意,请老夫人收下。”

这地方有个不成文的风俗,如果正月里家里有人逝世,那么家人是不可以去别人家里的。说是会把晦气带到别人家里去,所以,这里的人都特别怕正月里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实在要去别人家里,那就要准备一个大红包,用红色来冲白色,说是冲去晦气的意思。

老夫人瞧着他手中的大红包,就给一旁的豆蔻示了个眼色,豆蔻上前从古闻清手里接过红包,返回老夫人身后,静静的站在那里。

“别说怪不怪的话,我们姚家本就是行医的,对这些并不忌讳。你且起来说话,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捎个信呢?你是我们药园的管事,那么大家就是一家人。”老夫人看着古闻清站了起来,又轻声劝慰:“你节哀顺变。”

杜雅汐瞧着心里沉沉的,就问:“古叔,到底是?”

古闻清就应道:“翠意去了。”

赵氏?

杜雅汐就明白了古闻清来这里的用意了。

“古叔,你且放心。我会帮你安排,见不见,由她决择。如果她真的不认,那般绝情冷意的话,你就权当世上再没有她了吧。”像是打哑语一样,但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明白。

老夫人点点头,赞同杜雅汐的意思,“老身也是这个意思,生其身,不生其心。我们会想办法联系她和你见上一面,具体的你们来聊。”

“多谢老夫人,多谢少夫人。”古闻清感激的点头。

这时,钱妈妈笑着走了进来,见大伙的情绪不高,又见古闻清的双眼红肿,胸口还别着一朵醒目的白绢花,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古闻清是不知道习俗吗?

她微笑着朝杜氏夫妇福了福身子,“亲家老爷,亲家夫人。”

邰氏连忙摆手,“可不敢当。”

老夫人就问:“午膳可是备好了?”

“正是,燕子来问问,午膳摆哪里?”钱妈妈就应道。

“摆松院花厅吧。”老夫人说着就站了起来,豆蔻立刻上前扶着她。众人也随着站了起来,老夫人就笑着道:“走吧!先吃午膳,吃完午膳再继续聊。”

钱妈妈瞥了一眼古闻清胸前的白绢花,想提醒一下老夫人,可转念一想,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别说不会放在心上,自己若是说了,反而失了姚家的颜面。

如此一想,她心里也没就没了对古闻清的埋怨,上前和豆蔻一起扶着老夫人率先走在前头。

杜远砚和古闻清紧随在后,杜雅汐故意落后两步,与邰氏跟在杜远砚的后面,母女俩牵着手,一路低低的说着话。走在前面的杜远砚,听着身边妻女的谈话,那软言细语,只觉宛如天籁,嘴角不禁轻翘。

突然想到旁边的古闻清,他就侧目看去,只见他一脸的愁苦,心里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用过午膳,老夫人就留下杜远砚和古闻清说话,杜雅汐则陪着邰氏去宸院午休。母女二人平躺在床上,邰氏的手放在杜雅汐的腹部,一边陪杜雅汐说话,一边感受着胎儿的动静。

“娘,朱大娘怎么就去了呢?不是说好多了吗?”杜雅汐轻问。

脑海里就想起与赵氏过往的点点滴滴,她那人坏,但只坏在嘴巴上。

那么彪悍的一个人,这么一眨眼就说没有了,世事真是多变。

邰氏握紧了她的手,眼角湿润的道:“她那个人其实并不算太坏,只是嘴上不饶人。其实这种外面坚强无人能敌的人,内心应该比谁都脆弱。你也知道她的事情,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是啊!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生为情困。”杜雅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女子人生的赢与输的差别,就在于她在爱情上的收获。

邰氏望着帐底,缓缓的道:“她的病情时好时坏的,不知是不是大过年的,她看着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一时触及心事,还是想起了什么?半夜里,她竟一个人提着酒到那河边的芦苇丛里的大石头上去买醉。第二天,你古婶送早饭过去,见家门大开,人也不见了。急得不得了,连忙唤了大伙一起找,最后在芦苇丛里看到没喝完的酒,还有一双绣花鞋,人是在下游的河里找到的。”

说完,邰氐就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古叔一定很难过吧?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还出葬了吧?”杜雅汐可以想象得到古闻清的伤心。

邰氏摇摇头,“没呢,你古叔想找红花回去送送她,这事于情于理都要让她知情的。”

“对!”杜雅汐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就岔开话题问了杜瑞兆和杜雅兰的情况,“瑞兆和雅兰怎样?家里一切都好吧?”

“跟村里的孩子们一起上学堂,可高兴了。我们这些大人啊,都省了看孩子的心。木青把那些孩子照顾得很好,教得很好,每天听着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心情都见好。”说到孩子们,邰氏就忍不住笑意,“雅兰吵着要跟着一起来,瑞兆虽然一直在劝雅兰,但我看得出他也很想来。他们都想念姐姐和姐夫了。”

“嗯,我也想他们。就是家里出了点事情,回去的日子就一直往后延期。娘,对不起!你们一定很担心吧?”杜雅汐就面露愧色的看着邰氏。

“傻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不能再瞒着爹娘了。我们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们迟迟未归,爹娘又怎么会安心的待在家里等?”邰氏伸手揉揉杜雅汐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她,“爹娘只盼着你们好,但并不是要你们只报喜不报忧。”

感受着满满的爱,杜雅汐不禁红了眼眶,这些日子心里压了太多的事,尤其是她和姚宸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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