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因战乱的原因齐辩之的大多数画作不是失了踪迹就是毁于战火,到如今流传下来的极少,每一幅画都是价值连城,便是成国公也因得了一幅齐画圣的春景图而欣喜若狂,当成传家宝贝藏了起来,轻易不给人瞧的,若她手中这画叫人瞧见,还不晓得多少文人能因此疯狂呢。
越想季颂贤越是高兴,喜滋滋的将买来的东西整理好,又去外边剪了几枝时兴的花草回来插瓶,好容易等到晚间,季颂贤将那些顽器拿好去吃晚饭,席间将东西送给宗武,喜的这小子险些跳起来翻跟头,一迭声的跟季颂贤道谢。
而伍氏则笑着拍拍宗武的头叫他自去玩去,对一家子道:“才刚得了云哥儿的信,说是明儿就到金陵了,老七老八明儿莫出去,在家等着你表兄,贤姐儿明天也待着,总归一家人得相认一番。”
众人连声应是,或者是娘家人要来,伍氏显的很开心,晚上的时候多吃了一碗饭,到了半夜里闹了一回肚子,将一家子吓坏了,不过,天亮的时候伍氏就没事了,照样爬起来该干嘛干嘛。
不说季家怎样迎侯伍瑞云,只说晋阳公主的车驾翻了将成平安压住,跟随晋阳公主的侍从费了好大劲才将成平安搬出来,成平安借力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怒道:“悍妇猛如虎也,古人诚不欺我。”
晋阳公主这会儿子也整好了衣装过来,关切的问:“成郎没事吧?”
成平安赶紧整整衣衫,做出一副有礼的样子笑了笑道:“多谢公主关怀,臣无事。”
若是平常成平安如此,怕是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去,可今儿他先被打一通,又被车压灰尘埋头,这会儿子最是狼狈不过的时候,他再这样惺惺作态不只没得来什么好感,反倒叫人看了只觉别扭之极。
就是晋阳公主心里再喜欢成平安,这会儿子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抑郁。
她恨声道:“都怪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成郎又何至于此,本公主又何至于这般,若是叫本宫再碰着她,必定叫她好瞧。”
成平安本来因为被季颂贤打了心里正不痛快,听晋阳公主这样破口大骂,不但没有丁点女人该有的温柔婉约,反倒是多了几分强悍和刁蛮,心中就有些厌烦,施礼道:“臣这番样子也不好……臣先告辞了,待有时间再与公主叙话。”
这有时间就不晓得哪一时了,不过晋阳公主听了心里倒是挺欢喜的,赶紧点头:“成郎赶紧回去请个大夫瞧瞧吧,莫压坏了哪里。”
呃?
成平安心里更堵了,朝晋阳公主挥挥手离开,一边走一边想着季颂贤刚才的一言一行,不由摇头:“罢,罢,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竟然这般凶悍,实在叫人难以接受,真真白瞎了那张脸啊。”
他又想着家中娇妾,哪一个不是又顺从又讨喜,先前因着季颂贤容貌倾城而起的那番喜爱之心就去了不少,一时间不由想及冯蓉蓉来,想着那姑娘身世堪怜,又对他一往情深,该当早些接回家里来,莫叫她在荣威侯府多受委屈。
这般想着,成平安回到成国公府,在一众侍妾丫头大惊叫怪呼叫连天声中洗了澡换了衣裳抹了药,收拾好了之后就叫人去荣威侯府将冯蓉蓉抬回来。
成国公府的下人雄纠纠气昂昂的去了,也不待冯蓉蓉如何收拾便催着她上轿,又有成国公府的婆子跟荣威侯府老夫人言道只要冯蓉蓉过去了冯颂贤的嫁妆立马给送回来,如此,老夫人也催了起来,怕冯蓉蓉去的慢了,竟然开箱子倒腾出许多好东西来塞给冯蓉蓉,一家子人将冯蓉蓉塞进花轿才算是轻舒一口气。
这天夜里,冯蓉蓉凭借那张惹人生怜的脸蛋还有那娇弱的气质将成平安迷住了,早起便答应将原先小青管着的商队交到冯蓉蓉手里。
成平安很是理直气壮,小青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丫头出身,没有受过什么正统教育,心胸才能都是有限的,而冯蓉蓉可是荣威侯府出来的正经姑娘,受过良好的教育,眼界心胸比小青不晓得强了多少,那商队理该交给冯蓉蓉管着。
如此,没有多长时间,原先成国公府极得宠的小青姑娘就这么被人取代了,成平安的后院中小青很快就被人给打压下去,冯蓉蓉没用多长时间崭露头角。
自然,这些事情季颂贤并不关心,她如今瞧着一身破烂衣裳哭丧着一张脸进门的据说是她表兄的人实在无力之极。
她这位进城赶考的表兄一进门就搂着伍氏哭的稀里哗啦,哭的伍氏也是一阵心酸,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姑侄二人抱头痛哭,季颂贤跟她两个哥哥费尽了力气去劝,好一会儿才劝下,然后详细询问之下才知伍瑞云快到金陵城的时候竟然遭劫了,这傻孩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读书读的脑子僵了,且也没出过什么远门,好些事情都没防备,快到金陵城的时候住进一家黑店,结果险些给人宰了,幸好他还没傻到家,还能逃出命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