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想着，便放下了絮儿的手。

一旁的絮儿完全摸不着头脑，公主这是怎么了？

今晚，建宁没有像以前那样摆弄那些树叶，或者是练字听戏折子，只是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手，如果牵手是这样的话，那么拥抱和亲嘴是什么感觉？

这些建宁从来都没有想过。

想起今天皇帝哥哥与董鄂小宛的模样，建宁居然脸红了……当然，建宁依然没有抓到这件事的重点。

天已黑，月亮已经出来了，公主府里安静的很，建宁第一次睡不着觉，在屋里走动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拿起一件外套去找吴恙。

以前在东五所的时候，还有嬷嬷可以管束建宁，现在在公主府，已经没有人能辖制住建宁，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建宁只让絮儿远远的跟着自己。

她现在只想确认，吴恙是不是也这样喜欢她，不，或许她是想确认拥抱是什么感觉，建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确认什么，反正，现在只想看见吴恙。

吴恙也刚刚回来，这段时间，吴应熊忙着在京城建立人脉，而他也有他的事情，这些事情又不能摆在明面上，只能慢慢来……

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的与建宁说过话，或许明天就有时间了，只是又想起陈圆圆的送来的信，眉头忍不住皱起，他一方面明白自己的真实感受，一方面又不愿意因为母亲而伤害建宁，心中纠结的很。

吴恙手顿了下，听见外面脚步声，轻盈、忙乱、步子很小，是建宁？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此时都已经过了子时了，莫非是出事了？

这脚步声到了他房门前就停下了，却也没有进来，好像在……徘徊？

吴恙挑了下眉，建宁小孩子性子，便是不高兴，也是直来直往，很少有这种时候。

“吴恙，你睡了么？我可以进去么？我找你有点事……你要是睡着了也没有关系……我就是想摸摸你的手……”

建宁声音小的像蚊子，好在吴恙功夫不错，不然还真听不见，不知道怎么的，听见建宁的声音，心中的烦恼都没有了，想了下，打开门。

建宁看见吴恙没有睡，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眉开眼笑，蹦蹦跳跳的进了房间。

吴恙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摸摸他的手这是要干什么，转身就见建宁坐在凳子上瞅着自己，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大晚上看着也不困，眼睛水汪汪的，看脸色好像红红的，莫非是发烧了？

建宁扯着衣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脸上烫烫的，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莫非她生病了？

这两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建宁刚要说把手给我，吴恙便将手放在建宁的脑门上。

建宁愣住，一瞬间全身的汗毛立起，吴恙的手凉凉的，给人很清爽的感觉，与吴应熊和絮儿的手完全不一样，温柔而有力，她感觉脸更烫了，心里更痒痒了，却又好像有魔力似的动弹不了。

吴恙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建宁，觉得掌心有些温热，心中越发的担心，蹲下，与建宁平视，问道：“建宁，到底怎么了？”

这声音十分的温柔，建宁好似瞬间明白了比喜欢更深的“喜欢”是什么感觉，她握住吴恙的手，移到脸颊上，盯着他，吴恙的相貌虽俊朗，却并不算特别出色，建宁宫中深养，没有见过几个男子，但是，只要她见过的，就是人中之龙，九五之尊的皇帝哥哥不必说，一身的尊贵让人忽略他本身的俊美；当年的多尔衮，一身血腥不敢让她直视，可到现在她还记多尔衮棱角分明的轮廓，孑然独立间散发傲视天地的强势；再说吴应熊，更是天下第一风流人物，俊美异常，怕是董鄂小宛也要略逊一筹。

吴恙相貌不及这三人，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却不会被他们所掩盖，如明月光，舒服温柔。

吴恙已经感觉到建宁并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其他的，建宁的眼神太直接了，几乎要将他吞没……

建宁道：“吴恙，你喜欢我么？我很喜欢你。”声音里带着淡淡甜蜜。

这便是建宁的性子，直率坦白。

吴恙心中告诉自己应该拒绝，但是动作却是相反的，他捧着建宁的脸，两人额头相抵，闭上眼睛，轻声道：“我也是喜欢建宁的。”这句话，与陈圆圆、与什么满汉之分、江山社稷都是无关的，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建宁忍不住露出大大的微笑，急迫的问道：“那么，我们可以拥抱么？可以亲亲么？”

吴恙愣住，不知道是谁启发了建宁，这并不在他的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