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抱着怀里已经不再发抖的小雪球,转身离开。
“九千岁,你没有权利这么做!缉异卫只听命于太后,你侮辱缉异卫等于是侮辱太后!”钟子骞搬出太后阻止。
然而,顾玦只是轻哂,“太后尚且不管本督的家事了,而你们却管了,不止一次;本督是否也可以认为,你们缉异卫并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你这是强词夺理!”
顾玦回头,笑了,“本督其实还满喜欢跟钟大人在一块说话的,那常常会让本督误以为自己是个完整的男人。”
钟子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阉人是在暗喻他比他这个做太监的还娘,比女人还婆妈!
“若钟大人不服,可到太后跟前告本督,本督等着。”顾玦离去前,撂下话。
身后,只听咚咚咚……
“起来!你们这些窝囊废!真是丢尽本官的脸!”
一声声跳入酒缸的声音传来,以及钟子骞气急败坏的骂声。
走出缉异司,顾玦望着已经彻底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凤眸怅然、晦暗。
“督主,要回府吗?”万千绝走到他身后,恭敬地询问。
顾玦看了眼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轿子,点头,上轿。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醉心坊门前的灯笼高高挂起,也恢复正常开张。
半个时辰前,已有人来通知,说小雪球找到了,安然无恙。
风挽裳顿时全身虚脱,整个人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地回到后院的房间。
支撑她振作起来的事情有结果了,她再度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里。
“夫人,青龙街木匠铺派人来问,您前些日子订的东西都已经做好了,何时派人去取?”素娘站在门外,抬手敲了敲门,轻声询问。
屋里一片黑暗,没有掌灯,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人在。
等了一会儿,屋里没有任何声音,素娘不由得担心。
这夫人回房已有些时辰了,一直没再传出什么声音,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婢女皎月又被打伤了,受到那样的打击,莫不是……寻了短见?
想着,她顾不了那么多,正要推门进去,忽然,门开。
借着院里的灯,和还未全黑的天色,素娘看到开门出来的女子,脸色白得跟鬼没两样,双眼红肿、无神。
虽然脸色很差,但至少叫人放心了。
“夫人,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虽说九千岁是个太监,可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俊美无双的太监,您还是尽量看开些为好。”素娘只能这般劝她。
谁叫女子生来就是命比纸薄,自古又是以男人为尊。
何况,即便是妾,九千岁也一样地宠她,又何必拘泥于是妻还是妾?
风挽裳幽幽抬头看素娘,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怪素娘这么劝,因为旁人不懂她的不愿。
若是一开始,她没有明确表明不做妾,倒还好。
若是在她明确表明不做妾后,他没有答应她,倒还好。
那样,她也许不会那么痛苦,那么难受。
明知道她不要,却还是欺骗了她,而且欺骗得那么彻底,毫无破绽。
更可笑的是,他早已有妻子!
“夫人,青龙街木匠铺……”
“把剩下的尾款送过去,东西……就先放着吧。”她打断素娘的话,声音有气无力。
原本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原本是想让他在采悠阁也能做自己喜爱做的事的,而今,一切好像都已经毫无意义。
“
是。”素娘点头应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她,“夫人,皎月姑娘已送回幽府养伤了,您要回去的话,我让人给您准备轿子。”
“回去?”风挽裳幽幽看向快要全黑的天空,轻轻呢喃,“回哪儿?”
回不去了,早在那年离开家的时候就再也回不去了。
天大地大,她竟忽然觉得没有一处可以让她安身立命。
素娘看着她的侧脸,暗沉的天空,朦朦胧的,衬得她的神情很凄美,很,叫人心疼。
“那我去让人给夫人做一碗面。”轻叹,转身离开。
风挽裳扭头看着素娘的背影,苦笑。
是啊,今日应该吃面的,她的生辰呢。
第一次过生辰,没想到会是这般惊心动魄,伤心欲绝。
此时,幽府里的人定然已经在等她回去了吧?
可惜,要叫他们失望了,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地方。
……
幽府,灯火辉煌。
从皎月被送回来后,霍靖就已知晓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府门口等着,只是等了又等,平时这时候早已回来的人,天都黑了也还没见半个人影。
“回来了!”在府门外翘首以盼的人忽然惊喊。
霍靖欣喜,匆匆跑出去一看,回来是回来了,可回来的不是今夜的寿星,而是他们的爷。
所有人恭敬迎接。
轿子在府门前停下,他们的主子从轿子里出来,看到他怀里的小雪球,霍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上前弯腰,“恭迎爷回府。”
顾玦略略点头,拾级而上,大步流星进府,好似急于确认什么。
他的脚步一如既往地往采悠阁去。
霍靖战战兢兢地出声,“爷,夫人不在采悠阁。”
前方的身影脚步骤停,微微转过身来,皱眉。
“夫人尚未回来。”
“尚未回来?”顾玦挑高了眉,转身又往府门走去。
拾级而上时,颀长的身影忽然佝偻下去,小雪球也从他怀里跳落。
“督主!”
“爷!”
霍靖和万千绝发现他不对劲,异口同声地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他。
顾玦摆手,拒绝他们的搀扶,修长白皙的手,按着心口,继续往前走,然而,每走一步,都像是千斤重,最终,只剩下最后一步时,他还是支撑不住,身子倒下。
万千绝及时扶住他,霍靖也赶紧去找沈离醉。
万千绝扶着他进入厅堂,婢女赶紧倒来热茶。
沈离醉箭步赶来时,坐在堂上的男子虽然还是那么俊得慑人,可那张脸是少见的白,额上还冒着豆大的汗珠。
见此,向来平静的他也很难平静得起来。
迅速上前,为他搭脉。
几乎是指尖碰上他的脉象时,沈离醉的脸色变得凝重,最后,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服了什么毒?”
“心碎。”顾玦很平静地说。
月初,只是没想到是今夜。
“这种毒,专攻心,发作时,就像有什么在撕扯自己的心一样,撕心裂肺。”沈离醉语气平静地分析,又看向他早已了然的样子,一个怀疑闪过脑海,“这就是你救回子冉的代价?”
顾玦挥退所有,霍靖和万千绝也都退了出去。
他看着沈离醉,没有回答,而是想起了那一夜——
“这是哀家刚命人炼制出来的药,名为碎心,哀家觉得这种药给子冉服下再合适不过,她叫你尝尽心碎之苦,而今也是她尝一尝的时候了,你觉得呢?”太后脸上的笑容就好似毒蛇吐信。
看着那颗药,他很冷静,很冷静地问,“此药发作时是何样子?”
“每月月初一发,若无解药,待发作到一定的次数,心脉俱损,结果不用哀家说,你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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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不假思索地答应,起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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