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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我要她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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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的太监总管奉太后之命,秘密训练细作,而且是自小练起,当时在教坊司的素娘受命去教那些女子歌舞,所以才会认识子冉,并且印象深刻砦。

“我还记得子冉姑娘为了一个舞姿可以不吃不喝练上一整日,腰功不行就用绳子将她的脖子和脚绑在一起,吊起来,有时候一吊就是整整一日。”

原来,这就是子冉的腰为何可以那般软的原因,身子对折好似对她完全无压力。

从素娘折服的语气中,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子冉是有多倔强,有多努力。

就像她的性子,一团火,不燃到最后,不熄不灭。

两人缓步走在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她淡淡地问,“后来呢?鳏”

“后来,太监总管被现而今的九千岁取而代之,他首先要做的是清除原来太监总管的爪牙,也包括我。再是,接手了那批细作。”

“比起原来那太监总管的圆滑奉承,九千岁更懂得如何讨好太后。很快,九千岁便扶摇直上,先是被冠以九千岁之名,后,又在弱冠那年得赐皇姓。太后需要派一名细作潜入他国去,边让十个自小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在九千岁弱冠的大典上以舞女身份出现,谁若近得了九千岁的身便算成功。当时,只有子冉姑娘跳的清风舞最为传神,艳惊四座。”

所以,那首清风舞,是他的最爱。

是否,要她跳舞给他看,是因为子冉也会跳舞?甚至,这个舞坊,原本也是为了给子冉的?

那一日,子冉说的话言犹在耳。

[我要是想见他,你以为我为何会躲在这里等你半天?]

只是因为她不想见,倘若她想见,倘若她开口,十个舞坊只怕都不成问题。

“最后,只有子冉姑娘成功,并且狠狠刺了九千岁一刀……”

说到这里,素娘担忧地看了眼她,见她依旧面容平静,才继而道,“后来,听说九千岁因为这一刀看上子冉姑娘,当殿跪求太后将人赐给他,这些,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再后来的事我便不知晓了。”

风挽裳表面平静,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原来,他们的过去是这样惊心动魄。

弱冠那年,也就是七年前。

可他口口声声对她说的是心里住了个女子,一住就是八年。

也就是说,他和子冉相识在弱冠之前!

莫非,他最初入宫只是为了子冉?

“夫人,您可还好?”素娘见她停下来,盯着花海出神,担忧地出声。

风挽裳淡淡一笑,“有何不好,他是九千岁,即使是个太监,谁又能阻止得了他三妻四妾。”

何况,他还不是个太监。

心,微微泛起苦涩。

“夫人看得开就好。”素娘放心地笑了笑。

她莞尔,看不开又如何?

幸好,她要的正妻之位,他允了她。

自小看着作为妾侍的娘为了同大娘争宠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在冬日里故意用凉水泼弟弟,让弟弟着凉,就为了得到爹的关心。

甚至,因为她弄丢了可以让娘拿来争宠的弟弟,就被娘毫不留情地赶出家门。

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决定,若是嫁不了平凡男子,那么,此生绝不做妾!

因为,就算她不与人争,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坐在正妻的位子上,起码她有权保护自己不受欺凌。

看到皎月的身影出现,风挽裳收起怅然的思绪,对素娘淡笑,“多谢你告知我一切,你且去忙吧。”

素娘略略颔首,转身到前头忙去了。

很快,皎月来到她面前,“夫人,打听过了,宫里事务繁忙,爷不会回来用晚膳。”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谱,可听到皎月这般说,还是觉得怅然若失。

是该繁忙的,大长公主的死,只怕宫里已乱成一团,以及子冉的事。

“还有,方才青龙街的太傅夫人派人传话过来,要夫人有空过府一叙,说是您曾教过她的绣法她忘记如何绣了。

”皎月说。

太傅,是旭和帝失踪前的太傅,旭和帝失踪后,太傅就闲赋在家了。偶然一次机会下,她去布庄卖绣品的时候,当时正在挑布匹的太傅夫人看中她手中的绣品便出高价买了走了。

“反正也不用急着回去为爷张罗晚膳,那就日暮后,过去一趟吧。”风挽裳回头看皎月的反应。

皎月犹豫了下,点头。

接到大长公主的死讯,太后险些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立即摆驾到萧府见女儿最后一面。

所有太医都说是因为腹中胎儿导致母体心疾复发,以及小产造成血崩导致死亡。

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便她是太后,也无法不伤心,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

何况,这个女儿,她想尽方法延续她的命,延续了二十年!

“萧璟棠,谁准你让滟儿有孕的!”

充满悲伤的萧府里,响起太后尖锐的问责声。

萧璟棠像是没了灵魂般,跪在那里,不言不语,木然呆滞。

一下子奶奶死了,怀着身孕的妻子也死了,就算再强大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所有人无不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最后,太后下旨,将大长公主以宫廷之礼厚葬,命工部为公主修建一座陵墓。

先死的萧老夫人尚未出殡,大长公主已入殓,从萧府抬出,风光下葬。

接着,才是萧老夫人。

一天之内,从萧府抬出两个棺材,天都的百姓们感念萧家多年来的善举,纷纷自发为其送葬。

天色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春雨,将整个天都渲染得更加悲伤。

运河的码头,商旅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蒙蒙细雨里,码头桥上,一对头戴帷帽的男女正在剧烈的争执着。

女子声音咄咄逼人,男子平语气平静,无奈。

“原来这就是你跟他的约定,只要他不想看到我了,便让你带我离开天都!”

“子冉,你就非得扭曲他的好意不可吗?若非你闯了祸,他也不会让你走。若他不想看到你,为何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将你安置在天都?一安置就是这么多年?”沈离醉很平静,很无奈地对她说。

“那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他做了什么,他知道!”

“你什么时候能问问自己的心?这些年来你只记得他伤害了你,可你却忘了,他为了你,都付出了什么。”明明依旧是心平气和的语调,却字字戳入人心。

子冉崩溃大喊,“如果早知道真相是那样,我宁可死,也不要他救!我现在就比去当细作好吗?”

沈离醉彻底无语,叹息,“你再留下来就是逼他去死,如果你真那么恨他,那你就回去吧。”

说完,他背过身去,不想再面对她那可笑的执念。

子冉看着背过去的身影,撑着纸伞,负手在后的背影有些冷漠。

黑色帷帽下毫无血色的唇咬了又咬,拳头攥了又攥,她握紧手上的剑,毅然转身离开。

听着离开的脚步,沈离醉头疼地揉了揉额,他果然对她太过自信了,早知道该放倒她,带她上船的。这样子,等她醒来已经在运河中间,她要回去也难了。

倏然,身后没走成几步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握着纸伞的手赫然收紧,没有回头——

“我只是回去跟那一家人磕一个头,谢谢他们当年的恩情。”很不情愿的解释传来。

他笑了,回过身去,“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在船上等我,我用轻功,很快的。”

“……”是欺负人不会武功吗?

“你放心,我说了磕一个头就是磕一个头,磕完头就回来了。”子冉怕他不相信自己,回头,发誓般地说。

“我也希望这一次,我真的可以相信你。”沈离醉淡淡地笑着说。

子冉当他在翻旧账,冷冷转身,箭步离去。

身后,沈离

醉看着消失在朦胧细雨中的身影,幽幽一叹,“但愿你真的不会叫我失望。”

……

下雨的天色暗得比往日要快,舞坊门前的两串灯笼亮起,等风挽裳忙完,外边天色已是一片灰暗。

“夫人,还要去太傅府吗?”皎月看着外边还下着细雨,便问。

“已经派人过去回话了,失约,不好。再说,这雨下得也不是很大。”风挽裳伸手去探了下外边的雨势,只是蒙蒙细雨。

下雨的天气让人的心也跟着忧伤郁闷。

皎月只好点头,打开纸伞护着她坐进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轿子,不敢让半点雨落在她身上,哪怕只是几乎感觉不到的细雨。

然而,轿子在几乎到达青龙街时,因为下了半天的细雨将路面打湿,前方的轿夫一个脚滑,扭伤了脚,好在风挽裳只是受了惊,并没撞伤。

轿夫扭伤脚了,看到皎月毫不犹豫地扔掉纸伞,挺身而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噗嗤而笑,下了轿子,吩咐其他三个轿夫送那个扭伤脚的去看大夫,自己则带着皎月前往太傅府,皎月还为此,与她僵持了好一会儿,她柔声哄了好几句,皎月才重新捡起纸伞为她撑上。

越夜越暗。

太傅府与萧府同一条街巷里,要去太傅府,必须得经过萧府。

还没靠近萧府,风挽裳仿佛已经感受得到浓浓的哀伤气息了。

越走近,远远地就看到挂在萧府门前的两盏白灯笼迎风摇曳,阴森、凄凉。

往日,喧哗的萧府,也仿佛一下子沉寂了,寂静得可怕。

过往,萧老夫人虽然行动不便,但她喜爱在府里宴客,几乎隔三差五萧府里就传出说戏文的声音。

而今,人死如灯灭。

不由得,走到萧府门前时,她停下脚步,缓缓面向萧府,诚心地对萧府大门深深鞠了一个躬,表示哀悼之情。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起身,继续往太傅府走去。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头顶上累积的水滴,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尤为明显。

主仆俩加快脚步往前走,皎月的脸也越来越臭。

然而,不知为何,越靠近,风挽裳的心里就隐隐不安,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过了个转角,太傅府出现在眼前。

皎月却忽然停下脚步,也伸手阻止她继续前进,脸色凝重。

她看向前方还差十几步距离的太傅府,浑身一颤,那是——可怕的惨叫声,就好像正在被可怕的人大肆屠杀,遍地哀嚎。

“皎月,府门前那些是什么人?”她颤着声音问。

“缉异卫。”皎月冷声告知,拉着她离开。

“他们,为何要杀太傅一家?”

原来,这越来越大的雨是为太傅一家而下,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悲伤与冤情。

“奴婢不知,夫人快随奴婢离去!”皎月考虑要不要直接将她劈昏拖走。

风挽裳知晓即使自己有想救人之心,也无救人之力,她浑身无力地随皎月后退,最后,很抱歉地看了太傅府最后一眼,转身离开,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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