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朗在那里感慨自己时运不济的时候,香兰听着大夫的话,轻轻的触碰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有些空荡荡,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面对。
谢小满看着香兰的表情,知道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反应,于是在心中微微叹息,先对大夫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对方出门说话。
“先生抱歉了,这天寒地冻的,还需要跟您在外面详说。”谢小满冲着大夫拱了拱手,皱眉道,“不太懂这个,是不是需要什么安胎的药?要拿方子么?平时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呢?需不需要找个人来伺候着?还是顺应自然的好?对了,我听说,要是一直在床榻上躺着也不好,不容易顺产是不是?”
大夫听着谢小满这没完没了的问话,颇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将她止住了,笑道:“你这女娃年纪不大,懂得倒也不少。你也不必如此焦急,按现在的情形来看,胎儿和母体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母体本身有思虑过重的表象,脉息浅而弱,需要温补调养一番。粗活重活定然是做不得的,简单的事情做一做倒也没关系。安胎还是需要的,我回去开个方子,先照着方子喝七日,我七日后再来诊脉就是。”
“如此真是多些先生了!”谢小满大喜,连连施礼。
大夫是个中年人,这时候见到谢小满脸上的喜意,更是笑着摇头:“你这女娃着实有趣,又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如此惊喜?”
谢小满挠了挠头,笑道:“孩子的爹是我以为亦师亦友的好朋友,当然替他高兴了。那安胎药是我跟先生去药铺取来,还是如何?”
“送来也可以,只是要多一分跑腿钱。”
“这倒是小事,那就劳烦先生了。”谢小满谢过,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下来,“先生,我还有一事相询。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我姐姐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有什么法子么?”
大夫闻言被吓了一跳,不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才不是还喜形于色的?怎么又说到了这上头?这伤天害理之事……可是有什么缘由?”
谢小满点了点头,垂眸道:“孩子的父亲……不一定能回来,如今正生死不知呢。”
“是……从军了?”大夫问道。
“差不多。”
“原来如此。”大夫叹息一声,“那也的确是没办法的事情,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如果不生下来,实在是可惜了。既然如此,这样罢,那安胎药也不要先开了,否则真的想要打掉胎儿的话,对母体损伤也大。我看你们也过得清寒,两个女人也不容易,这事情的确不是小事,你们仔细想一想,若是真的狠下心来……我那里,也能开方子出来。哎!造孽啊!到底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送走了大夫,谢小满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推门走进了房中。
进了房门,谢小满就不敢再往前走,生怕把身上的寒气过给香兰姐,再染上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出来。如今这个医疗水平,处处需要注意啊!
“小满。”香兰坐在床榻上,双眼明显有些愣怔着,这时候看着她进来,又慢慢活了过来。
香兰看着谢小满,虽然声音不大,目光却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的右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温柔的摩挲着,面上缓缓的镀上一层独独属于母亲的眷恋。
“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香兰的双眸既温柔又坚定,“不管这辈子我还能不能见到郭郎,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养他长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