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四下鸣金,军队终于开始回环。
宋将军虽然面色惨白无比,这时候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多多少少的放松下来。
“谢、谢仙师,这回可以放了我吧!”宋将军苦苦哀求。
“当然可以,”谢小满笑着将手中长剑移开,自己也翻身下马,“今日之事,多些宋将军了。”
宋将军几乎是栽下马的,双腿落地之后,也根本站立不住,整个人直接坐到了地上,身上依旧抖得厉害。
江北海走上前来,右手拾起地上的长剑,左手作势去扶他:“宋将军,惊扰了。”
谢小满胸前伤势太重,这时候微微蹙眉,再度拍了一张止血符上去。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江北海将宋将军扶起之后,还没等后者迈出一步路,他手中早已沾满了鲜血的长剑,就再度刺进了宋将军的身体当中。
这一剑,依旧是直刺心脏。
宋将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言语。只有咕咚咕咚的血液声从喉咙里泛出,而后,他便简简单单的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简洁的几乎优雅,旁边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
军人们再撤军,安静而沉默的行走着。
“谢姑娘虽然考虑的很周全,但依旧忘记了一个问题。”江北海将长剑上的鲜血,在自己胳膊上抹了抹,收剑入鞘,“就算是宋将军不能再说我的名字,但他还可以写。即便不能写,他还可以认。除非他死了,否则今天的事情,还是很可能被京中的贵族们知道的。”
谢小满不再说话,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站在那里,看着他。
她的面庞十分苍白,地面上还流淌着她的鲜血,而这时候,她的血已经与宋将军的鲜血混在一起,不再分明。
一场出征,流血的只有两个人。而让两个人流血的,却只有一柄剑。
一柄,叫做江北海的利剑。
江北海微微偏头,看了邢歌一眼。
邢歌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谢小满皱了皱眉头:“邢歌他知道的很少,只是被我威胁来着。而且,我是用他老婆孩子威胁他的。”
邢歌不说话,只是冲着谢小满磕了个头。
一只抱着膀子旁观的王卫走上前来,利落的收走了邢歌身上的佩刀,拔出自己的刀来,利刃对准了王卫的脖子。
谢小满有些不喜,眉头皱的愈发深了:“江北海你做的其实很对。方才什么什么断舌符的,只是我胡诌八扯的。根本就没有那个符篆,他即便说出你的名字,他也不会死。所以你虽然做的有些惨无人道,但从你的角度来讲,的确没有什么错处。”
编假话如果没用的话,转移话题总该有些用处。
江北海反而更加安静了,他也不说要如何处置邢歌,只是安静的看着谢小满,看得人心里发毛。
旁边,邰寻常无力的笑了一下。
“军队!军队!奶奶的!不管是谁!都是一个鬼样子!”谢小满怒极,一跺脚,引风符再度施放,她猛地回身,抓上邢歌,转身就跑,眨眼之间就已经远远的跑开。
王卫哪里能让邢歌从自己手中逃跑,转身就要去追,却被江北海开口叫住。
“不必追了,追也追不上的。”江北海的语气依旧淡漠。
“这怎么成!”王卫有些焦急,“我早就说邢老大有点问题,他原本就不是咱们虎口军出身,没想到他竟然里通外敌!我昨天晚上就应该直接宰了他!还有那个谢小满,竟然敢威胁将军你!真是不可原谅!”
江北海缓缓摇头,示意他并不在意。
“那谢小满,是个有趣的人。”江北海斟酌的用词,面上缓缓扯出一个稍显淡漠的消融来,“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她谢小满,应该还会回来的。”
江北海这样预言着,瞥了一眼王卫手中的刀。
那刀尖上,带着一溜儿的血珠儿。那血珠儿在这样的朔风中摇摇摆摆,终究落入大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