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知不知道,这西市里哪里有卖符篆的?”
大清早在西市转了半天,谢小满也没有见到符篆的影子。
她随意找了个铺子吃了些早点,一面喝着豆浆,吃着热腾腾的包子,向铺面四下张罗的老板打听。
铺面只是简单的铺子,临街摆设,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撤去。后面是一家卖布匹绢料的店面,这时候老板也在这里吃早点,常年做邻居,与老伯相熟,随意闲聊着。
如今已到了快卯末,天光大盛,早点铺子的经营也临近尾声,除了谢小满之外,铺面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布匹店的老板还拿着一碗豆浆满满的啜着,笑呵呵的说着自己儿子进了某某私塾的事情。
听到谢小满的问话,二人都微微怔了一下,打量了谢小满一眼。
“姑娘是家宅不宁?怎么去求这个东西?虽然市面上也有人在卖,但我们自宅若是闹东西,都是用一些土办法震一震,不行的话也是去庙里求。”
虽然有些疑惑,老伯还是开了口。
谢小满这才想起来,是了,若是实在不行,自己应该去庙里瞧瞧,竟然一直都没想起来这一茬。这也难怪,这辈子尚未进过寺庙,也难得想起。
“那敢问老伯,咱们建康城最灵的庙是哪一座?”
“道场寺自然不必说了,到那是皇家贵族去的地方,时常封场,所以我们去的次数也少。城北的三清道观信众最多,老夫多是去哪里求符求签。”
“你可听说过城南的那座灵台寺?虽然在山中远处,但据说极灵。你可记得吴老大的病?就是在那里看好的!”布匹店的老板在这时候插话。
“哦。是了,我也曾听闻过。不过据说那个地方山路难行,若是去一趟,怎么也要两天的。”
谢小满早已见过那座道场寺,的确是非凡之地,气派恢宏,普通百姓至多能在外围小殿中敬一些香火。想要去那种地方做生意。自然是很复杂的事情。说起来跟在城管局门口摆摊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那道场寺的气场极强。里里外外三层灵墙作为守护,可想而知,里面即便没有大能。自己这种半吊子修行者,也没有高声说话的权力的。拿出符篆来,定然会贻笑大方。
倒是城北的那个三清道观可以一观。至于那家灵台寺,距离实在有些远。还是日后再说罢。
“姑娘家里是闹什么东西?我们老一辈都有些土办法,姑娘说出来。没准儿我们也能帮上忙。”老伯热心肠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刚刚搬了新家,想要买一些预备着。”谢小满不好明说,随口胡诌。
“买一些预备着?”老伯闻言。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孩子还真是的,哪有买这种东西预备的?说句不好听的岂不是自找晦气?再说……孩子你没买过这东西吧?寻常一张符篆就够家里几年花销的。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买‘一些’的?”
谢小满只穿着寻常的粗布荆钗,所以老伯只当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这些事情她也不怎么上心。倒是那句“寻常一张符篆就够家里几年花销”,让她不禁微微一惊,心想这东西可真是暴力行业。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世间修行者原本就不多,会风水符篆这一门的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有很多修行者都是在各个门派中闭门修行,行走世间又肯在世间帮上一把的,实在是毫末之数了。
不过自己却不大一样,如果可能的话,自己前期完全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等到日后名声大起来,找自己的人多了,再提高价格走高端路线也不错……
谢小满这样想着,笑着回应老伯:“我的确不懂这个,多谢老伯您提点了!”
老伯笑着摇头:“你若只是为了镇宅,倒不需要去那些高门大寺。这条街右边转角有一家,专门卖一些镇宅的东西,也有些请高门大士开过光的,你不如过去瞧瞧。”
谢小满闻言一喜,连忙道谢:“真是多谢老伯了!我这就去瞧瞧!”
说罢,从怀中摸出十个铜钱来,放到案几上,起身去了。
“哎哟,给多了给多了!”
一碗豆浆,一个包子,不过两文钱,老伯看着那一小把银钱,不禁一惊,即便是给赏钱也没有这么给的,更何况那小姑娘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儿。
拿着多余的钱追上两步,老伯却发现,那姑娘家已经消失在了人流当中,根本找不到了。
至于谢小满,她自然不会以几文钱为念,虽然如今有点囊中羞涩,该给的钱还是要给,别人帮了忙就一定要有表示。
顺着老伯指引的方向往右边一拐,谢小满果然见到了一处略显清幽的铺面,匾额上写着“清风斋”三个大字,铺面门板的两边各挂着两把桃木剑,门口两座低矮的石狮子,虽然小,却有些易趣,与小小的铺面相映成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