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一身宽大的玄色道袍,这时候略靠在假山上,手里还拎着半坛子晃荡的酒,一脸笑嘻嘻不严肃的样子,愈发像个神棍。
“你跟本仙师说实话,那诗当真是你作的?”
谢小满喝的微醺,又被太阳一晒,酒气更盛了一些。这时脸红红的,看到郭璞跟她说话,也仍旧不从假山上下来,只懒洋洋的道:“郭仙师法术超群,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我?掐指一算不就算的出来?”
“哟,你还真看我给你的那本书了?”郭璞挑了眉毛,“本仙师的确擅长易卦之术,但是直接对人行此术。本仙师谦谦君子,不免有偷窥*的嫌疑。所以给你个面子,让你自己说与我听。”
“哈哈!”谢小满闻言大乐,“你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自己法术不精,算不出来,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耻下问’么?”
郭璞太阳穴突突的两下,冷哼一声,手上施了一诀,一挥衣袖。
谢小满忽觉风起于无处,一阵狂风竟然吹得她身形不稳,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从假山上跌下。
“救——!”
唬了一跳,谢小满刚想喊救命,只发出一个字,却又觉得身旁风势一变,将她整个人稳稳的拖了一下,双脚平平落到地面上来。
吓的腿软,面色惨白,谢小满被这么一闹,酒也醒了。
瞪眼去瞧,却见始作俑者正在哈哈大笑,毫无悔意。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原来也是一吓就蔫的。”郭璞大乐。
谢小满咬牙切齿的顿在原地,瞪视了他一会儿,待得腿脚从吓软中慢慢恢复过来,便站起身子,怒道:“滴滴的滴滴,你别以为老子会告诉你!那诗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了!”
“滴滴的滴滴?这是什么意思?”郭璞被骂的一愣。
“反正是骂你的话!你自己寻思去!”谢小满气急败坏的把手中酒壶冲他砸了过去,郭璞微微挥袖避开,一派云淡风轻。
谢小满狠狠的跺脚,不再与他纠缠,扭头就走。
郭璞只觉有趣,就着酒劲大笑几声,惹得附近经过的仆从纷纷侧目而视。
笑罢,郭璞又闫肃起来,心道:难道这小妮子是文曲星下凡,所以对于道法可以无师自通,又天生有如此才华?
一念至此,郭璞又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实在不像真正能够发生的事情。
虽说在师门之时,听说过星宿下凡之事,但多是传说中语,真假难测的。而如今这个情况,与其说是谢小满文曲星下凡,倒不如说是那首诗为谢安代做,想要推谢小满一把,以免她嫁不出去……
这样想着,郭璞觉得前后逻辑极通,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醉醺醺的回了宴席。
“郭仙师,”刚刚回去,郗家郎君稀枫,也就是谢菀的未婚夫,就迎了过来,面上颇有些为难的神色,“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郭仙师能否改日屈尊到府上一叙,必有重谢。”
郭璞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可是令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