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民淡淡一笑,根本不在乎我的讽刺,他:“人类每当有重大发明和突破性发现,都会招来世俗的非议和恐惧,这很正常,等到人类享用到了成果,就会慢慢接受,并且乐此不彼,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面对人类这种性情,有的时候为了能及早推广和普及,采取一些必要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六亿铁拳冲天起,万里东风扫残云。”
他停下这个话头,对苏离:“下面该你的了。”
苏离笑:“我一直在听着呢。”
李大民看我疑惑,便解释:“尸体内的凝丹反应,对于时间的把握很苛刻,只有苏离,才能够用听觉准确把握反应中的每一个变化。可以炼制彼岸香,没了苏离是万万不行的,这里也凝聚了他的汗水。”
苏离骄傲地:“我可以同时听二百具尸体的反应。”
我头上直冒冷汗:“你怎么知道是二百具尸体?难道你测过?”
苏离白了我一眼:“废话。”
我双腿发软,颤巍巍:“那么炼制彼岸香的尸体有什么讲究?必须是女人?”
李大民头:“你算对了。必须是女性,不能超过二十五岁,未经人事的处子那是最好的,最起码也不能有过孕史。彼岸香这东西很怪,成为‘反应室’的女孩,如果越年轻越漂亮,最后成丹的丹品就越好,反之也就越差。彼岸香脱胎于彼岸花,而彼岸花又是从人的母体里孕育而出,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东西已经产生了自己的灵性。实话,这个已经超越出我的认知范围了,可以作为一个很有趣的课题进行进一步研究。”
“你们从哪弄来的尸体?”我颤抖着问。
李大民看着床上死去的女孩:“这属于我们商业机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眼前这个女孩的来历。她是自愿赴死,我们花钱买来的。她生在山村里,妈妈过世很早,是爸爸一手把她抚养大,现在她爸爸得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如果没钱医治就会痛苦而死,我们和她签订协议,她自愿献身,换取父亲的医疗费用。多孝顺的女孩。”
“你们真忍心这么干?”我实在难以置信,感觉心里有个东西在鼓鼓地涨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实在不知什么好了。
李大民看看我,没什么。
苏离忽然道:“好了。”
工作人员停下仪器,拔掉管子,有人又推过来一台机器,上面有个脸形的铁框,把这个框子围在女尸脸的边缘,一摁钮,铁框开始收缩,女尸在压力下,突然张开嘴,僵硬舌头伸出来,像是个暗红色的托盘。
舌尖上滴溜溜停着一丸丹药。
有人取来一副胶皮手套给李大民,李大民拿起丹药,凑在灯光下看了看,又递给我:“算是中品吧,就是为了给你展示,出活有粗糙。不过还可以。”
我实在忍不住,胃里翻涌,捂着嘴就要吐。有人把我领到里面的卫生间,我抱着马桶哇哇大吐,苦水都吐出来了。
歪倒在地上,脑门上全是虚虚的冷汗,看什么都天旋地转。阵场纵血。
这李大民真是个人物,完全颠覆了我所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和他接触,我感觉自己就像汪洋大海中随浪飘着的一叶舟。
我擦擦嘴,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洗了把脸,抬头看到镜子里,身后站着李大民师徒。苏离:“师父,罗稻这种精神状态恐怕很难做进一步的实验。”
“你有什么办法?”李大民问。
苏离对着镜子里的我:“罗稻,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听一个声音。听了之后你就知道我们要你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