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米骂道:马来隔壁的,是不是煤气中毒死家里了。
这话就有恶毒了,我赶紧咳嗽一声,示意他不要这样的话。
就在我们没主意的时候,看到正屋门一开,雷子匆匆走出来。这人真怪,大晚上的,居然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就算是才从外面回来,可现在天空无雨,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穿这么一身。雷子来到院门口,脸色有冷:你们来干什么?
罗大米道:有些事想和你,你先把门打开,咱们一边门里一边门外的,我不舒服。
雷子神色焦躁:有什么事明天再,黑灯瞎火的我要睡觉了。
罗大米声音拔高:雷子,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咱们罗家雷家是世代邻居,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就算咱俩有什么恩怨,毕竟是老邻居,话能不能别用铁门隔着。
雷子双眼冒火,像是有歇斯底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别缠着我!
罗大米还来了犟劲:你不把门打开,我就在外面喊,看咱俩谁不要脸。
好,好,我他妈怕你了。不过我不能招待你,有什么话赶紧。他把院门的门锁打开。
罗大米看到铁门开了,直接一推,大步流星往里屋走。雷子一把拉住他,声音都变了:你干什么?姓罗的,我他妈一直忍着你,你别骑脖颈拉屎。
解铃拉住我,低声:这个雷子不对劲,身上有股鬼气。
我一听就毛了,越看雷子越害怕。他晚上穿雨衣也就罢了,而且神情闪烁,焦躁不安,就像一枚嘶嘶引燃的定时炸弹。
罗大米还在和他纠缠,我走过去:大哥,算了吧,明天早上再吧。
你们干嘛呢?这时,从屋里出来个女人,我看了看,正是雷子的老婆。我和这娘们没什么交集,偶尔也就见过一两次,不过她这个人很有特,见之不忘。她的两条眉毛特别浓,像两只大毛毛虫趴在眼眶上,整个人看上去让人极不舒服。真不明白雷子怎么找了这么个娘们,每天睡觉一个被窝都怎么钻的。
大晚上的,这娘们也吓人,穿了套红色运动衫,别看光线这么暗,可她往这一站却极为扎眼。这两口子,一个黑色雨衣,一个红色运动衫,皆是满脸鬼魅妖气,让人看了汗毛直竖。
罗大米也有害怕了,咳嗽几声,趁势下台阶:好,好,有什么话明早再。
我们急匆匆离开,身后雷子家铁门哐当上了锁。
回到家,罗大米也没有别的话,步履蹒跚上楼睡觉了。
解铃让大嫂和米都去休息,偌大的客厅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蹲在地上,看着木偶,招呼我过来。我走过去,蹲在旁边。这木偶有种不出的邪劲,看得让人骨头缝冒凉气。木偶我见多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邪性的,那模样特别像葬礼上的纸人。
解铃把木偶翻过来,用折叠刀把后面的那一块割开,一捅开缝隙,马上从里面冒出股股黑水,泛着腐臭的气味。他让我到后院取来一条麻袋,平铺在木偶下面,他慢慢切割,在木偶身后划开一块火柴盒大的面积。
木偶身体里有很多黑黑的汁液,不知道是后天渗进去的,还是制造时有意灌进里面的。解铃又让我到厨房取来一双筷子,他操纵筷子,心翼翼伸进黑水里拨拉,时间不长,从里面夹起一样东西。
一拿出来我就愣了,这是一枚玉。很是精致,拇指指盖大,上面似乎阴纹着什么图案,实在太也看不清楚。解铃让我不要碰这枚玉,用筷子在木偶里又夹出一样东西。这是一张黄颜色的符咒,也就手掌长短,不知道经过什么特殊处理,泡在水里拿出来居然滴水不沾,水珠挂在上面犹如水银在玻璃上滚动。
看到这张符咒,解铃整个脸色都变了,脸色变得煞白,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我也害怕起来:怎么了?
解铃深吸口气,指着符:你看到了什么?
符咒上写着红色的字,从上至下排列,看上去应该是朱砂写的。字形很古怪,有像很古老的鸟篆。我挨个字很仔细地看下去,几乎一个都看不懂,看到最后只有一个字稍有些眼熟。这个字外面是个尸字,里面套着两个字,看上去有像鬼和斗。为什么不敢肯定呢,因为这两个字皆是连笔而成,笔划恣意拐弯,似像非像。
我把想法了,解铃头,指着木偶:这东西很可能是个借尸傀儡。
一到傀儡,我马上想起请碟仙时占到的那个傀字。
借尸傀儡?我疑惑地问。
解铃:中国道法源远流长,发展了几千年,到最近这一百年才断了传承。各种奇门邪术,包罗万象,有些常人想都想不到。我判断,我们眼前的这个木偶邪法是出自傀儡术里的借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