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说:“放心吧,我三年前就见他们一起去吃鸳鸯水晶包了,听紫云说,媛娟带着的那只砗磲丽花小簪就是忠敏送给她的,媛娟天天都带着,这些年你忙着军务,隔几天才回来一次,用不着忠敏伺候,正巧我也不住在东阳居,东阳居里一直空着,表面上留着他打扫屋子,实际上,那么大的屋子,没人住,哪里需要打扫,反倒成了他们花好月圆的天堂。”
周将军说:“要真是这样,倒也省事了,这种事我过问不好,你抽个空去问问。”
长乐公主说:“你问不合适,难道我去问就合适了么?”
周将军说:“那这样吧,你放出话去,就说让媛娟回家嫁人,看看两人什么反应再说,若他们真的有情,咱们这些做主子的,成全一下他们。”
长乐公主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一试便知。”
周将军说与公主对视而笑。
皇帝依旧在御书房内批阅着奏疏,皇后则在立政殿里,用玉梳梳理着头发,忽然从镜中发现一根银丝般的白发,皇后用力的将其拔去,哀叹道:“本宫老了,白发一天比一天多,这样拔来拔去的,总有一天,拔去所有的头发,做姑子去也好。”
秋枫说:“娘娘,您的头发乌黑鉴亮,偶尔夹着一两根白发,拔去就是了,何苦无端伤感。”
皇后说:“不是本宫无端伤感,只是前些日子,看到淑妃还是那么年轻,本宫从心里就觉得恨。”
秋枫说:“娘娘息怒,淑妃闲来无事,每天就知道享清福,无忧无虑的当然年轻,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掌管后宫,又要伺候皇上,自然辛苦些,所以比不上淑妃年轻。”
皇后眉心一皱,说:“以你的意思,岂非要本宫让出皇后之位,才能永葆青春。”
秋枫说:“娘娘,奴婢不敢有如此想法,奴婢以为,皇后的宝座,非您莫属,别的妃子,空有美貌,难当大任,娘娘掌管后宫辛苦,因此更要保重凤体康健。”
皇后质问:“保重?怎么个保重法儿?不过是每天吃些个补品,除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让原本的纤纤细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秋枫说:“娘娘,您年长陛下一岁,按理说,陛下年轻于您,可现如今,陛下已是满头白发,可见他是多么的忧心。”
皇后说:“他的白发是为了天下而生,而本宫的白发却是为了他,为了贤儿而生,贤儿也七岁了,还不见陛下有立储之意。”
秋枫说:“娘娘稍安勿躁,陛下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以往了,立储之事很快便会朝议,娘娘不必过于担心。”
皇后说:“你说的对,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急不得,近来看看贤妃,苍老许多,看起来倒是和陛下十分般配。”
秋枫笑着说:“般配又如何?皇上也小一年没去贤妃那里了,还是这立政殿驾临的多一些。”
皇后说:“每月的初一、十五,陛下是一定要来本宫这里的,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贤妃也为她的儿子忧心。”
秋枫说:“贤妃忧心又如何?赵王虽说看着不错,可毕竟是庶子,在朝中也没有人脉关系,有娘娘周全,殿下一定比赵王更得人心。”
皇后说:“那是自然,这些年,为了贤儿的前程,本宫也没闲着,现在朝廷里的很多官员,都倾向于贤儿,至于贤妃之子影儿,只能靠边站了。”
秋枫说:“说到闲,只有淑妃最闲,女儿嫁出宫去了,又没有儿子,闲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主仆二人一同笑着。
张公公提着食盒进来了,行礼道:“奴才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福寿万年。”
皇后说:“起来吧,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张公公说:“奴才知道娘娘为何而忧,因此着急赶来伺候娘娘。”
皇后说:“听你的意思,本宫在想什么,你全明白。”
张公公说:“那是自然,奴才是娘娘肚子里的蛔虫,只要您不嫌弃,奴才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皇后说:“哦,那你就说说看,本宫的烦忧之事是什么?若是说不中,这蛔虫,你也就别当了。”
张公公说:“是,奴才这些日子,总是看您让秋枫为您梳头,一看便知您在为头发而烦忧,不知奴才说的对不对?”
皇后面露喜色,说:“说得对,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