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时分,晨曦中的蜀山沐浴在这冬日温煦的金光之间。
蜀山的静笃别院里,赵晴在昏睡中仍然感觉心肺灼热,突然感觉喉咙处被一口污血堵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蓦然醒过来,何月棠轻轻握住赵晴的手腕,为她疗伤止痛。
赵晴在咽喉中的那口瘀血咳出后,渐渐有苏醒之势,此时一只符鸢从窗口翩然飞入,落在赵晴的手边。
何月棠托起这只符鸢,递与赵晴身前,温和而笑:“看来是寻你来的。”
“找我?”赵晴不解的望着何月棠,接过那只符鸢,符鸢似有所感,在赵晴手上跳跃了几下,继而又挥动翅膀,在赵晴身侧盘旋一阵翩然飞去。
赵晴怅然望着那只飞去的符鸢,沉默了许久。
何月棠顺着赵晴的目光望去,点头温和说道:“是你朋友在寻你。”
赵晴蓦然垂首,神色哀伤,低声默念道:“朋友……”
何月棠目光清澈,点头道:“看样子是桃林仙的法术,应当是桃林仙的徒弟曹玉,你是赵晴。”
赵晴稍稍垂目,低声说道:“我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何月棠面容温和,似有几分惋惜,摇头道:“怎么会?你为何会出现在巫山?是为了告诉我岳乔要杀我一事?”
赵晴沉默片刻,才低声说道:“我被岳乔所擒,原以为会遭他毒手,却不料他却放过了我,不过他将我留在了天界的天河境,估计是想让我在那里自生自灭。却不料遇到了一位神秘人,将我送到了巫山。岳乔如今已经被重华附体,他曾对我说过一些事情,我知道他会对你动手。”赵晴并未将骊山之女一事告知何月棠,目光惆怅而静默地望着窗外温煦的晨光。
何月棠顺着赵晴的目光向窗外望去,继而道:“我第一次来蜀山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呵呵,后院里的那些护花铃应当都还在。”
“护花铃?”赵晴似乎有了些许兴趣,望着何月棠恬淡却隐含忧伤的侧脸,低声询问道:“护花铃是什么?”
“系在花枝上的小铃铛,用来惊走鸟雀。”何月棠莞尔一笑,点头道:“你身子好些,我带你去后山的花园看看。如今冬日,虽不见春夏时期的繁茂,却也有几枝雪梅和朱砂绿萼。”
……
徐湘守于门外,向郑书麒说道:“郑兄,事情便是如此,在下惭愧。”
郑书麒眉头紧锁,面容哀恸,摇头道:“师父行此不义之事,如今不知如何才能补救。”
徐湘目光凝重,点头道:“幸而玉灵丹中的毒性并不重,只要不是长期服用,尚有解救的办法。已有道友去往桐柏山将解药分发四周民众,或能补救。”
郑书麒垂首抱拳,“多谢诸位道友。在下亦要事需先离去,若有需要在下帮助的,尽管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
菩提寺的那间简陋厢房里,陶无病受秦九所托,守护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赵诚。苏合与秦九巫忆青三人分别赶往桐柏山各处为乡民解玉灵丹之毒。
陶无病在叶甜离去之后也消瘦许多,虽然陶无病自己茶饭不思,但每日也不枉为赵诚熬制药汤以药汤擦身。
陶无病为赵诚擦拭好身体之后,又在屋内点燃一支凝魂香,静静坐在一处,略带伤怀地望着那支凝魂香升起的袅袅白烟,眼前还是不住回忆起叶甜的笑颜。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木门被缓缓推开,海灯长老走进屋内,向陶无病说道:“陶施主,老衲打扰了。”
陶无病站起身拱手相迎,恭敬说道:“海灯方丈不必如此客气,在下在京中也多亏方丈收留,才有这一间容身之地,是在下打扰了方丈。”
海灯摇头叹道:“有一件事,老衲惭愧。有一件事,犹豫许久,但却不得不说。”
“方丈请讲。”陶无病模样甚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