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综会意行礼,转身退下。
此时已近戌时,尚无人能是岳乔的敌手。杨综命人鸣鼓示意今日比试结束,随即来至高台之前,向台下众人说道:“今日比武,岳乔武艺超群,便是今日的胜出之人。戌时已到,今日武试结束,还请各位明日再来。”
……
此时的玄天观的丹房中,任飞依旧盘坐于一侧凝神调息,突然,原本平稳的气息出现一丝诡异的紊流,犹闪电之势从丹田处陡然而升,直冲头顶百汇。一口腥血从任飞喉中涌出,乌黑的鲜血溅射在四侧帷幔之上,尤为怖人。任飞顿觉头疼欲裂,颓然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任飞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软榻之上。周幼薇立于一侧,关切地看着任飞,见其恢复些许意识,连忙吩咐人将新煨的药汤递上。
任飞吃力地支撑起身子,接过璇真递来的药汤,垂首谢过,“多谢观主费心。”
周幼薇温和点头释然而笑。
任飞将药汤饮尽,递与一侧伺候的璇真,颔首谢过。
周幼薇眉头微蹙,平静地问道:“你自幼入葬云崖,如今又冒险助我良多,岂非至自己于险境?”
任飞神色黯然,抱拳道:“实不相瞒,葬云崖之意是让我去争驸马之位。我来此的行踪也早被葬云崖察觉。”
周幼薇面露惊愕之色,稍稍摇头问道:“那为何他们还如此任你来去?”
任飞微微垂首,面露哀伤之色,缓缓说道:“我说此番是为骗取观主信任,以便在争夺驸马之位时能得观主相助。我这般说法,葬云崖也无从怀疑。”
周幼薇惊讶于方才任飞的话语,蹙眉凝思片刻,摇头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任飞仰面抱拳,神色极为诚恳,“因为在下无意欺骗观主。”
周幼薇双眸微垂,隐露些许忧愁之色,继而又摇头叹道:“我医术尚浅,还不足以为你祛除钩吻与阿芙蓉这两种奇毒。”
任飞点头道:“在下身上还中了另一种毒,已是命不久矣,观主无须自责。”
“哦?竟然还有第三种毒?”周幼薇疑惑片刻。
任飞稍稍撩起左手衣袖,露出手臂上那条隐约可见的黑线。
周幼薇心中也猜到了几分,继而又问道:“这下毒之人,可是名为桃林仙?”
任飞点头道:“正是此人。我为葬云崖中人,与她多有误会。”
周幼薇轻松一笑,摇头叹罢:“这桃林仙如今还是这样喜欢捉弄人,这哪是什么奇毒?无非是她戏弄人的障眼法罢了。往日在酆都,若是有调皮的孩子不听管教,她便用这方法让孩子脸上长出些文字来,过些时日也就散了。”
任飞心头猛然一蹙,眼睑微微抖动着,却努力压制着此时心中的怒火,刻意垂首掩盖此时神情的异样。任飞此时气愤难忍,暗暗想到:可恨的家伙竟然如此戏弄,待我成事,定会让桃林仙尝试于此百倍的痛苦!
周幼薇微微侧头,问道:“你可是有何不适?”
任飞连忙抬头,故作释然轻松笑道:“无妨,不过是被桃林仙骗了这么久,有些哭笑不得罢了,让观主见笑了。”
周幼薇点头道:“今日是紫云园之选的首日,你不去参选,是否会引起葬云崖的不满?”
任飞摇头道:“我本来就无心于此,如今葬云崖若是问起,我便回答苦肉计不成,反而身中钩吻之毒,此番竞选已是力不从心。观主尽可放心,在下定不会连累玄天观,更何况葬云崖如今对玄天观也颇有顾忌,葬云崖希望借阿芙蓉操控人心,如今的形式与其期望仍然相距甚远,尚不会在京城中有太大动作。”
周幼薇摇头道:“你如今身处险境,竟然还在为玄天观担忧。当###来此处寻双亲而求取签文也并非说就毫无希望。”
任飞面露苦涩笑意,蹙眉轻叹道:“于葬云崖十余载,早已忘却亲情伦常,却不知周观主尽会对在下如此费心。在葬云崖的日子,当真是身不如死,连本家的姓名也差点忘记……”
“你身体尚未康复,还请多休息,勿要思虑伤怀。贫道先行离开,不扰你休息,若有需要,告诉门外守候的观中弟子便可。”周幼薇点点头,缓步离去,几位女冠也紧随其后离开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