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三个姐姐都离开了,谢妙容才放松了,不过,她还是很烦恼,就是脸上经常被人亲,糊得到处都是口水,可她的小手又不会擦,这样长此以往,怕是要长癣……
奶娘阿枣似乎是很了解谢妙容的想法,等谢伯媛等几个谢家的主子离开,她就拿了块手帕出来替她擦了擦小脸蛋儿,说:“小娘子,咱们回去,奴婢给你洗一洗脸,一会儿好见驸马都尉和新安长公主……”
驸马,公主?
谢妙容一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没想到他们家还有这样的亲戚,而且,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驸马和公主呢!一会儿,一定不要睡着了,一定要看一看,古代真正的驸马和公主是什么样的?
可是,最后她还是撑不住在奶娘阿枣的怀里小睡了一会儿,直到被抱回去,奶娘把她往摇床里放的时候,她一下子惊醒了。要是平时,她被惊醒了会接着睡,可是因为今天心里牵挂着想看下古代真正的驸马和公主是什么样,所以就向阿枣伸出了小手。阿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虽然才做谢妙容的奶娘三天,但是对于这个小娘子,她已经比较了解了,知道她的肢体语言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就把她抱了起来,让另外的婢女去打点儿温水来,给她擦脸。
正擦着呢,阿粟来了,她让管着谢妙容衣裳的婢女去替小娘子拿一身新的衣裳来换上,说谢妙容的舅舅和舅母带着两个孩子已经来了,正在前面厅里坐着,一家人说着话,他们要看一看新出生的十五娘。
谢妙容很配合地换了衣裳,然后依然由奶娘阿枣抱着,阿豆在一边儿陪着,跟在阿粟身后往前面的厅里走。
进入厅中,她还没看清楚都有谁呢,就听到她娘刘氏的声音说:“来了,来了,我家十五娘来了。大兄,阿嫂,你们都瞧瞧,看她长得像谁?”
随即她被阿枣抱到了刘氏跟前,刘氏接过去抱在手里头,便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曲裾,头插两支凤穿牡丹金步摇,颇为艳丽的女人先凑到她跟前,唇角含笑打量她:“哟,这就是急着要出来的十五娘,嗯,我好好看看……”
这时另一个面相清俊儒雅,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子,紧挨着那艳丽的中年女子的脸出现在谢妙容眼前,他面上也有笑意,道:“让我这阿舅也看看,十五娘像谁?”
更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剑眉朗目的少年笑嘻嘻地望着她说:“这就是十五妹?她的双眼好亮。”
“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在少年边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也踮起脚来嚷嚷道,她声音娇脆,显得很是稚气。
这些人是谁?谢妙容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圆眼睛看着这几个人,估摸着可能那位长相不俗,跟自己的亲娘眉眼间有五六分相似的就是自己的舅舅,也就是所谓的驸马了。而挨着他的那个容貌艳丽贵气十足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舅母,阿粟嘴里说的什么长公主。剩下的少年和那个六七岁的女孩应该就是舅父和舅母的孩子,她的表兄和表姐。
看过了真正的公主和驸马以后,谢妙容有一个感觉,就是他们比她想象中的那些公主和驸马更加平易近人和亲切,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属于血统和身份的贵气却是掩也掩不住的从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我看出来了,十五娘像子安一些。”这时谢妙容的舅舅刘越忽然开口道。他嘴里说的子安就是谢庄的字。
他的妻子新安长公主却不同意,道:“我瞧着,还是像胜鬓一些呢。”
胜鬓是谢妙容的娘的闺名,新安长公主和刘氏关系亲密,一直是把刘氏当妹妹看,所以见面后还是亲切地叫她做姑娘时的名字。
他们的长子十三岁的刘隽站在他爹那边:“我也跟阿爹一个看法,十五妹更像姑父。”
“蝉儿,你觉着你十五妹像谁?”新安长公主拉过自己的女儿弯腰问她。
刘婵儿只有六岁,听了她娘的话,看看她娘,又看看她爹,再看看谢妙容,咬手指:“嗯……”
厅中坐着的人见状都哈哈笑起来,谢庄道:“阿蝉还小,她能看得出来什么。再过两三年,十五娘大些了,就能看出来了。”
刘越突然接话道:“两三年……再过三年,子安,你可有意愿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