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杨琪有原主的记忆,自身路痴的属性也被带到这里,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头疼的事情,好在小镇本就不大,就算胡乱走,也能走到自家门口。
杨琪索性随意在小镇上走动许久。
小镇很小,镇上的常住户大都互相认识,杨琪穿着男装头一回出门,虽然没能在山里养成糙汉子,却终究还是没人注意她这个“陌生人”。
兴许最多也就有相熟的人瞧着他眼熟。
但像这种随意走动的路人甲,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
整个小镇,杨琪也就花了一个时辰,便从南到北,从北到西,从西到东靠着两条腿走完。虽然衣着变了样,形形□□走动的人,跟后世说起来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至少,在这个小镇上,给杨琪的感觉是如此。
百姓们该干啥就干啥,买东西的,卖东西的,络绎不绝。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东市和西市就冷清下来。
唯一跟后世不同的,就是小镇外的那道城墙,小镇是小,但整个小镇都被围在一堵城墙中。
城墙破损得厉害,还有四处缺口,却并没有官府来修葺,想来现下是太平盛世,并不需要修筑军工之类的。
城门口还是有一队士兵把守,整个小镇,有两个城门,东城门、西城门,守门的士兵大多是四十岁以上的男丁。
这个小镇并不富裕,来来往往的百姓都是带着山货来小镇上卖了,再买盐之类的必需品,并没有什么油水,城门的守卫也就懒懒散散的,对进进出出的百姓并没有太严格的检查。
而小镇的组成成分中,也同样有乞丐这样的角色。不管在哪个城,哪个镇,都会有乞丐的存在。杨琪才出现在这里就被一群小乞丐围着,在杨琪说没钱后,又默默的离开,虽然有些乱,可若真心观察的话,却会发现乱中有些章法。
把整个小镇逛完,杨琪踏进杨家医铺,立马引来杨母的关切。
“棋哥儿,怎么样了,王员外有没有为难你!”虽然心急,杨母却并没叫错。
杨琪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唇角微微上翘,“娘只管放一百个心,那王姑娘的病,儿能治!儿跟王员外立下赌约,倘若治好了王姑娘的病,他便亲自来咱们杨家医铺向二老道歉。”
杨母真真的急死了个人,自家闺女是等会来了,可闺女这个一开口,原本落下来半截的心比刚才还悬得高,等着杨琪进了后院的帘子,杨母急得忍不住拧了杨琪一把,嗓门高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人好好回来就行了,还跟王员外弄什么赌约,你以为那王员外真是什么善茬!”
“停停停!”看到杨母跟个母老虎似的,却急红了眼,杨琪咧了咧嘴,“我不跟他做赌约,他闲我年纪小,不让我给王姑娘治病。”
“娘,您和爹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杨琪脸上浮着一种让人平静的笑容。
把杨母好好的安慰了一通,杨琪开始准备需要给王姑娘的药。
明天,她需要带着药箱去。
她自己并没有药箱,也没有自己的专属针囊,这些都得用杨爹的。杨爹虽然只会治个感冒发烧之类的,但偶尔也是会有人请出诊的。
得了杨爹的同意,杨琪把杨爹的药箱里的药全都清空了出来,只留下一个针囊,随后便自顾自的给王姑娘配药。
说起来,王姑娘的病,应该是肺阴亏损型肺痨,阴虚阳盛,迫汗外溢而有盗汗,还有轻微的咯血,主要还是以养阴润肺,清热杀虫。
杨琪便打算用沙参三钱,麦冬四钱,天冬三钱,生地四钱,百部三钱,白芨四钱,山药六钱,云苓三钱,川贝三钱,菊花两钱,阿胶三钱(烊化),三七六钱做月华丸。这里边,也就阿胶稍贵,其他的都是常见的药材。
但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三七这味药,要知道,三七在历史上,是很早就已经被发现了的植株,也是很早以前就有人用这味药,只是,真正大力出现的时候,还是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出现以后。
但也绝对不可能药铺里没有三七啊。
杨琪仔仔细细的检查每一个药柜的抽屉,防止自己看漏了药材。旁边的杨瑞不知道抓了哪些药材在胡乱捣鼓。
“杨瑞,你知道三七么!”
杨瑞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肉嘟嘟的手指头仿佛是在炒菜一般把那些药材全弄在一起。
“三七就是……田七啊!”
杨瑞这才停下手里的翻腾,嘟着嘴,“没听过,哈,大哥,你找这种药干什么,兴许爹知道……”
杨琪张了张嘴,算了。既然药柜里都没有,想来杨爹应该也不会知道三七这玩意儿。
只是,三七本身就是一种止血圣药,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中药材,比三七的止血化瘀效果好。
这里本身是蜀地,是三七的原产地,去山里挖三七,也是能挖到的。但是现在实在是太耗费时间,明天她就得去给王姑娘治病,现在去挖三七,完全是天方夜谭。
既然要治好王姑娘的病,断然不能拖拖拉拉,能快速治疗好,当然是更好的。不然王员外找杨家人的麻烦,就是找她的麻烦。
一时半会儿,快速在脑子里翻看到底还有什么药,能稍微代替三七。
这个时候,薛大娘手里拿着一把很是眼熟的东西从大堂这边往后院走去。杨琪眼珠子都亮了起来,赶紧拦着薛大娘,“大娘,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家里有头猪逃出猪圈,屁股被狗咬了一大块皮,流了不少血,我把这给猪吃。”
杨琪瞪着一双眼睛,“您能不能先把这玩意儿给我!”这不是三七又是什么,竟然给猪吃止血。奢侈啊,奢侈。
但是,薛大娘的反应却让杨琪心急。
“这可不行,棋哥儿,我家那头猪可养了三个月,正长膘哩,不赶紧止血,就算再养个十天半月都补不回来,我那猪养着还得卖了钱给我孙子教私塾里的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