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哈哈狠笑道:“是呀,你这只大狗儿不就在此乱吠?”
欧胜华想起当日赌输之辱,登时大怒,他一挥手冷笑道:“韩兄,今日就让小弟教教你怎么做人!”
韩馥一震,他用力推了崔三一把道:“你快逃!”
崔三还未反应过来,欧胜华的恶扑已悉数扑上,他们身材彪悍,又以多打少,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崔三按到在地。
“哈!”欧胜华抚掌大笑道:“还有个韩公子,莫要叫他逃了!”
韩馥平日里好勇斗狠,是打架的常客,他以一敌四,虽然落于下风,倒也还没被打倒。欧胜华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恶奴各个身强力壮,出拳呼呼带风,韩馥坚持一阵,忽然被人迎着后脑勺打了重重一拳,他登时觉得眼前发黑,咕咚摔倒在地。
那群恶奴却不停手,他们拳打脚踢,雨点般似的拳头落在了韩馥身上。韩馥浑身剧痛,只得死死抱住头部,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崔三惊叫,跌跌撞撞扑了上来,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呻吟不止。
欧胜华哈哈大笑,狠狠道:“姓韩的,你可服了?”
韩馥被人打得浑身似散了架一般,哪还有力气开口?欧胜华目露轻蔑,开口叫道:“住手罢!”
恶奴闻言,登时散开。欧胜华怪笑一声,大步上前,揪住韩馥头发嘿笑道:“韩大少爷,你可服气了么?现在只要你给我学两声狗叫,我就饶了你!”
按照韩馥平时秉性,此时定然涎着脸求饶。可不知怎的,他家逢巨变,连番恶痛之下,竟激发了他男子气概,韩馥哈哈冷笑,忽然嗬出一口粘痰。只听“呸”的一声,粘痰出口,欧胜华“啊”的一声尖叫,痰液晃晃荡荡的挂在了他的脸上。
“我服你姥姥!”韩馥怒骂道。
“给我打死他!狠狠地打!”欧胜华怒不可遏,指使恶仆动手。
众人一听,又开始动手,他们得了主人命令,下手是无比狠毒,韩馥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剧痛,没有一处不在颤抖。有好几次,韩馥都忍不住想要开口求饶。可一想到家人惨状,和平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对自己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所以,他一直咬紧牙关,绝不出声求饶。甚至,在他的内心当中,还隐隐有几分期盼着自己就此被人打死。
欧胜华见韩馥硬气,心中的怒火更是无从发泄,他忽然叫道:“都给我住手!少爷亲自来招呼他!”
众人听了,忙四散开去。欧胜华冷笑,从地上拾起方才崔三用的匕首,在韩馥眼前晃了晃冷笑道:“姓韩的,既然你们主仆情深意重,那老子就让你和他一样如何?”
韩馥瞧着那明晃晃的匕首,冷笑道:“欧小狗,今日你若不动手,老子就他妈瞧不起你!”
欧胜华大怒,他虽有心将韩馥杀死,但他还是忌惮法律,生怕杀人犯法。可这口气绝不能不出。他冷笑一声,忽而抬起匕首,向着韩馥手掌重重的刺了下去!
“嗤!”一声脆响,那匕首立时没入手掌,将韩馥的手钉在了地面上。“啊!”韩馥痛苦嚎叫。“少爷!”崔三惊呼:“少爷!你怎么啦!”
欧胜华冷笑道:“姓韩的,你再硬气给我瞧瞧啊?”
韩馥痛叫一声后立即忍住不出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上流下。他欲故技重施,再嗬出一口痰来吐向欧胜华,但欧胜华早有准备,见韩馥嗬谈,登时大怒道:“你找死!”说着,他一脚踢在韩馥头上。
韩馥只觉头昏眼花,好似开了个水陆道场,叮叮当当的想个不停。
欧胜华见韩馥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呸了一声就要离去。忽然,一条恶毒计策涌上心头,欧胜华哈哈大笑,绕过韩馥,径直来到韩母坟前。
“他要做什么?”迷糊中,韩馥心中问道。
欧胜华冲着一干恶奴招手笑道:“都过来,都过来!咱们给韩夫人施施肥!”
众人听了,皆是嘿嘿大笑,边走边解裤带,向着墓碑走去。韩馥脑中“嗡”的一声:“他们要侮辱娘亲!”
他正想着,已听见了稀稀疏疏的解裤子声音。欧胜华一边脱还一边骂道:“凭你也配跟我斗?老子要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不知怎的,韩馥心中涌起一股滔天怒火,好似来自地狱的悲鸣。霎时间,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他想也不想,用左手拔出匕首,蹬蹬蹬的朝着欧胜华跑去。
欧胜华听到声音,惊慌回望,却见韩馥双目通红,浑身上下杀气四溢的朝自己冲了过来!
“妈呀!”欧胜华大叫,想要躲开。谁知韩馥动作极快,明晃晃的匕首划出一道痕迹:那是来自幽冥的催命符。
“你……”欧胜华一个字还未吐完,就再也说不下去。他难以置信的低头一瞧,那匕首已深深没入他的喉咙。
“咕咚!”欧胜华倒下了,尘土激起飞扬。一干恶奴见了,纷纷尖叫:“少爷!”欧胜华盯着韩馥的杀气未褪的面容,一股恶寒从心底传来,他两腿一蹬,瞳孔涣散了。
韩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杀了人,他瞧着自己满手猩红,快感和恐惧霎时间冲破桎梏,在他体内游走。
主子死了,恶奴回去不死也得半残,他们恨极了韩馥,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崔三虽然瞧不见,但心中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少爷!你还愣着作甚?快逃呀!”他大叫。
韩馥一震,“逃!”这个字一下子从他的脑海中蹦了出来,他的双腿竟然自己动了,没命也似的朝着西边逃去。恶奴生怕他跑了自己回去无法交差,再也顾不上崔三,众人叫骂着向韩馥追去……
崔三躺在地上,浑身剧痛,他瞧不见蓝天,却能听见声音。风儿沙沙作响,虫儿啾啾低鸣。“少爷……你可要自己保重啊。”崔三泣道。
却说韩馥忘记一切,夺路奔逃,那些恶奴紧随其后不肯放弃,叫骂着、咆哮着向他追来。归根结底,韩馥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体力绝不可能同这些人比肩,他跑了半晌,身子已几乎乏力。只剩下一个念头支撑着他的双腿运动,那就是‘复仇’。
忽而,道路一转,崎岖难行,颠簸陡峭。韩馥闷头逃命,一时不查,竟绊倒在怪石之上。只听“咕噜咕噜咕噜”声音不绝于耳,韩馥就像一个轱辘一般,向下滚去……滚了一阵,自坡上滚到坡下,又从坡下滚到草丛,他才停住身子,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身上的衣衫再无半片完整,强光一照,似利剑似的刺入韩馥眼眶,韩馥只觉眼前一黑,耳旁轰鸣阵阵,竟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难受。继而,血气上涌,直冲他的胸口,韩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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