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聂凤的声音陡然响起:“孙大哥,你不要难过了好吗?我也要哭了!”她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眼眶湿润,说“快要哭”,其实早已哭了。
聂凤这次进京,是来找孙逸飞的。这日沿着孙逸飞可能出没处找来这里,居然被找着了。
可是孙逸飞已经情绪失控,口喃喃,也不知说些什么。当即为他的伤口重新包扎清洗,所幸都是皮外伤,敷好上等金创药,不虞感染恶化,但也够让人心痛的了。又安慰了他好一会,让他自行休息。
酒意上涌,孙逸飞也确实累了,不知不觉地睡去。聂凤陪坐在一边,愁眉深锁。
过了良久,孙逸飞醒过来了,轻悄下床,问道:“咦,聂小姐你也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自己找来的小酒店呀!”聂凤白了他一眼,嗔道。
孙逸飞摇了摇头,愁苦地叹了口气。
聂凤问起孙逸飞的受伤经过,心里真是担忧心疼,怪他私自进京,想骂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低低地皱着柳眉,关心的程度溢于言表。
她本要让他在客店里歇上一两天,孙逸飞不赞同,认为身在危境,越早走越好。
当下在小酒店稍作停留,两人便一起上道回泰山“听风庐”。聂家已在杭州西湖边,找到隐居之处,号“幽云山庄”。聂凤的母亲聂夫人已先一步赶回杭州了,此次他们要回“听风庐”,孙逸飞本拟拜望一下师父和空空道长的坟冢,再打点一下行囊,送聂凤回西湖幽云山庄。
此后茫茫江湖,他孙逸飞随同母亲白兰,就要觅地隐居,继续修炼“玄天正气录”,并且希望“火龙珠”和“水龙珠”再次显灵,以助孙逸飞神功恢复。
行行复行行,不一日,孙逸飞、聂凤两人回到“听风庐”,孙逸飞在师父邋遢酒尊和空空道长的坟旁备酒祭拜,回想往昔,恍若有凌寒面世的凄凄之感。
聂凤想起和罗妙妙的一段姐妹之情,人更是哭成一个泪人儿。气氛在回忆里惆怅,而今天人永隔,总让人感觉死去的人如一团云雾占据在生人的心畔,又仿佛觉得死去的人其实并没有死去,或者只是老天爷不经意开出的一个恶作剧的玩笑。
思想上希望是这样,但是事实总究是事实。
聂凤再也忍受不住面对坟冢的那种窒息之感,转过身来到“听风居”,原以为可以不去想象不去回忆,然则始一踏进“听风居”的大门,依稀仿佛之间感觉罗妹妹就住在里面,并未曾离开一般。
聂凤幽幽一叹,颦蹙柳眉坐下来,过去罗妹妹在厨房做着鱼汤的情景历历在目,哦,还有小飞儿,那时候小飞儿不是蹲在她面前帮着杀鱼吗?怔怔地想着,心越来越沉。
翌日凌晨,孙逸飞和聂凤别过母亲白兰,取道去浙江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