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陆家。
“什么!?朱家被抄了?可知道为何?”
华服男子腾地站起身来,剑眉皱拧,贴着鬓角直冲向天。
一家丁模样的男子拱手道:“老爷!据小的所知,朱家哄抬物价,引起百姓暴动,大耳贼这才出兵镇压,趁机抄了朱家,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柴桑城内的朱家......彻底完了。”
华服男子神情微怔,忙下令道:“传令城中各大商号,全部恢复正常,快去。”
家丁嗯的一声点点头,转而狂奔而出。
华服男子背着手,低着头,于厅中左右来回踱步,神情很是慌张,自语道:“此等手段,怕是遇上茬儿了。”
华服男子顿了顿,招呼道:“左右,给我把陆航唤来。”
陆航!乃是陆府在柴桑城的总管家,总览城内一切商号要务,别看是条狗,这权利可是大得很。
少顷,陆航来到前厅中,欠身拱手:“老爷。”
此时华服男子已经写好了一封信,递给陆航道:“这封信你亲自交给城北顾家,不得有误。”
陆航收起绢信,藏于怀中,拱手道:“诺。”说罢,便倒着身子,退出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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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张家。
啪!
一支三足酒樽摔翻在地,酒水撒了一地。
张家老爷大手一挥,将一个妖艳女子掀在一旁,腾地站起身来,一股怒火登时燃起,指着门口便骂:“大耳贼!你欺人太甚!”
妖艳女子一怔,身子不自觉一颤。慢慢隐退下去,不敢言语。
房中的家丁,更是战战兢兢,三足酒樽摔翻在地的时候,更是下意识身体向后倾斜,面色很是难看。不过身体确实没有颤抖,像是已经习惯了张家老爷发火一般。
朱家和张家关系很是身后,在东吴前期而言,陆家势力并不是很大,而张家却是凭借张温身份地位,一时间气焰很是嚣张,今日朱家惨遭抄家,张家老爷当然知道这是敲山震虎之计,可是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把织席贩履的刘备当成那么一回事儿。
张家在柴桑部曲有千余之众。比之刘备精兵虽然少些,但若是能联络到其他士族力量,凭借着张家的地位,还是能聚集一帮强大的势力来抵抗刘备的。
“你!给我把张臣唤来。”
张家老爷满脸的愤恨,一副不可触犯,高高在上的雄伟姿态霎时展现,只不过此时的他是在准备着报复而已。
张臣上前,拱手道:“老爷。”
张家老爷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说说吧!该怎么办?”
“老爷!小的以为,大耳贼势力滔天。此时绝不容侵犯,否则下场与朱家无异,此时必须隐藏实力,阳奉阴违,待到大都督率军杀到之时,再行起兵。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张家老爷满脸的怒气,大手一挥:“大都督远在濡须口,即便是引军赶到那也在十日之后,此时朱家即将面临审判。我张家又岂能袖手旁观!”
张臣犯了难,他知道自家老爷已经完全等不及了,而且似乎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张臣一拱手:“老爷!吴侯麾下万余精兵尚不能自保,我等不过千余部曲又如何是大耳贼的对手,若是强行起兵,非但不能救下朱家,反而会引火烧身,成为下一个朱家。”
“难不成袖手旁观,任由大耳贼灭掉朱家?”张家老爷眉头一拧:“朱家灭掉之后,我张家便会是大耳贼第二个目标,可懂否?”
唇亡齿寒!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张家老爷性情虽然有些急躁,可绝对不会是傻瓜,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
张臣沉吟良久,忽的一道灵光闪过,赫然道:“敢问老爷,您可是要救朱家?”
“废话!”张家老爷脱口而出:“若不是朱家有此难,我又何必如此费心。”
张臣点点头,又问:“是否朱家老爷性命无恙,老爷便不会轻举妄动。”
张家老爷长吁一气:“可以这么说。”
张臣一拱手:“老爷!那小的有一计。”
“哦?”张家老爷身子往前一探:“计将安出?”
张臣阴笑一声:“那大耳贼要公开审判朱家......老爷便可......如此一来......”
张家老爷不仅开怀大笑:“秒!果然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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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北,朱家酒肆。
“今日酒水半价。”
酒肆门前,一人身着一件灰褐色襜褕,紧贴一身直裾长袍,头上挽个髻,扎着一个灰褐色纶巾,手里提着一只葫芦,上下打量一番门前的牌子,默默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