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有期起叹息着转身,看看繁华的街市,摇摇头离开,跟随渺茫的记忆和金剑的指引向城郊走去。
如同律音的朗月琴有飞鸟衔环结一样,商氏的金鳞剑也有一个内藏空间的配饰——金鳞剑的剑鞘上那颗耀目的宝石便是当年魔皇亲自镶嵌上去的空间灵器。金鳞剑被收在宝石之内,宝石被商有期固定在胳膊上。
金鳞剑通过宝石指引方向,商有期很快到了一处荒芜的空地之前。
乱石堆砌、荒草丛生,隐蔽的缝隙里还能看见烧焦的痕迹。这便是当初的商氏祖居,商氏一族集体*的地方。
商有期叹息着,找了块石头躺下,闭目听风过,一梦到天明。
之后的几天夜里,商有期都会在那条街上遇到出来吃夜宵的叔杨,一人吃一人买单已然成为默契。
而宫殿深叠的魔皇山上在几天之后终于有了消息。
那一天,商有期没有在街上等到叔杨。看着旁边那条街上辉煌府邸门头上的黑纱,他自嘲的笑笑,回到商氏故地,在荒凉夜色中入定,灵息流转中,衣服包裹下的致命伤口渐渐愈合。
商有期仰倒在夜风中,看天上星光明灭。
一道黑影闪过,商有期手中多了一枚竹简。
他目光微动,扫了一眼竹简上的字,便燃起一团火焰,竹简顷刻化为黑灰。
和昨夜一样,来自魔皇山倒消息,里面有端木家某个当权者的行踪。
"真是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有终于的能力,却一定要我动手,真是老谋深算。"商有期自言自语,再次一觉酣畅睡到天明。
第二天天亮时,商有期取出金鳞,换了便于行动的轻装,在晨曦之中再次潜入端木氏群居之地,精准的找到了目标所在之地,干净利落的将对方人头挂在门匾之上的时候,顺手用剑气刻下了古体的"商"字。
商有期离开之后,变换容貌直接去了魔皇山。
"公主,这样太麻烦,可否给在下一个速战速决的法子?"商有期问。
行露公主轻笑:"自古世事不容易,由来少年少恒心。若除掉一个根基深厚的家族是你以为的那么容易,当初商氏家族就不会有你这漏网之鱼存在了。"
"那公主让我这样一个一个的杀下去,又不肯正面对上端木家族,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呢?"
"顾虑?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的实力与诚意而已"
"那公主应该已经看到了。"
"所以我正好已经想到了新的玩法,你要参加吗?"行露公主笑的优美动人。
"好啊!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行露公主给了商有期一枚铜牌。
得到新计划的商有期下山而去,天黑路过那条街的时候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叔杨依旧没有出来。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百里云飞的声音渐渐靠近。
行露公主懒洋洋的单手支着下颌,道:"表哥,是你说想看看我的能力是否成长了呢!"
"可这样做,你不怕动摇魔域的根基吗?""
"有什么关系呢?治国在民,这还是当初你教我的。如今我手中,最不缺的就是文臣了,不是吗?"行露公主取下面纱,笑的倾国倾城。
百里云飞在旁边坐下:"果然我一直小看你了。"
"我倒是宁愿不要被你高看,"有莘行露撅嘴道,"可是是你说很快就要离开了,我不趁着你在赶紧布局,万一你走了我找谁帮忙去啊!"
"神庭来召,我不能拒绝。"百里云飞说,"行露啊,以后就要你自己去面对这诸多阴谋诡计了。"
有莘行露背过脸去,小声说:"我早就会了!你不在的千年里,我就已经学会自己面对了。"
百里云飞沉默不语。
行露公主重新戴上面纱,眼中水光莹莹。
而暗殿之中,律音依旧承受噬心之痛不得解脱。
"唔,这便是麻木了吗?"玲珑球悬浮在半空,明缺的声音依旧欢快无比。
律音不想搭理她。连续几天的疼痛下来,她已经对这痛苦渐渐习惯,同时习惯的还有玲珑球中明缺昼夜不停的叽叽喳喳。
"喂,你觉得是你这样比较痛还是那个叫风桐的小仙自尽的方式比较痛?"明缺继续问。
律音没有说话。
"其实我觉得那天的事情里,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渊檀了!风桐为了他毫不犹豫的赴死,你居然连泓熠殿都叫过去救他了,可是他却为了明皓的一点残魂自己死掉了!你们都不觉得浪费吗?我都为那个风桐不值哎!"明缺的话似乎一刻都停不下来。
"同样是神庭圣主,为何瑰颜那么冷漠而源烁殿下你却这么多话要说?"律音终于攒够了一句话的力气。
"哎呀!"明缺惊呼一声,"你居然说泓熠殿冷漠?你居然说泓熠殿冷漠!你遇难她救你你一喊她就去你说要复活渊檀她就给你机会你居然说她冷漠?难道你以为随便复活个什么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你和她认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她只是死鸭子嘴硬其实内心无比热烈沸腾吗?"
律音被她吵的头疼,耳中嗡嗡直响,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你能安静一会吗?"律音无力的问。
玲珑球倏然停止飘动。明缺安静下来之前,律音只听清了一句话:
"你才是真正的冷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