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刃又说:“你几岁认识我?见面第一句话,我说了什么?”
十三说:“第一次见二刃是十岁。二刃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个头太矮,当成脚墩子还行。”
二刃笑着说:“不错。后来你长高了,我就没这么说了。”
十三说:“二刃对我有恩,怎么说我也可以。”
二刃又接连问了几句话,十三一一对答如流。
二刃站起来捋着胡须,沉静了半天,终于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实在叫人感慨。想不到你竟然阴差阳错成了裴青的夫人,这些日子与他相处得如何?”
这人是二刃的徒弟,十三不能说得太难听,便说:“尚可。”
二刃哈哈大笑:“我看裴青对你似乎有些动心,虽然死不承认,说只不过感激你救他性命,这几天却食不下咽、睡不好觉,倒也有些可怜。”
十三低头不言。
二刃笑着说:“看来难为你了。”
十三说:“不知二刃可否将我移出穆国府?”
二刃想了一会儿,说:“你现在武功没有恢复,出去也是危险。而且我事务繁忙,没时间帮你打通经脉,也没时间帮你清理毒素,还是让裴青帮你比较好。我再传你一套心法,打通经脉之后,你武功的进益更为迅速。”
十三只好说:“是。”
二刃说:“听裴青说你不日就要去大理寺任职,可有此事?”
十三说:“二刃有事吩咐?”
二刃说:“和组织无关。你可还记得被拐走之前的事情?”
“不记得了。”
二刃说:“你曾跟我提起过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可还记得它长什么样子?”
十三说:“记得。那拐子抢了我的玉佩,整日拿在手中看,说是一样好东西。我把他杀了之后,将玉佩抢夺回来,后来肚子饿得受不了了,便将那块玉佩换成了两个大包子吃了。”
二刃笑着说:“不错。一个穷孩子身上怎么会有玉佩?当时把你收入组织核心的时候,我叫你把那块玉佩画了出来,记得吗?”
“是。”
二刃笑着说:“那块玉佩上刻的字有些意思。你若在大理寺任职,其中的卷宗繁多,好好查一下当年的资料,若能将身世弄清楚,也算是好事一件。”
十三心中一动,却以为二刃在试探他,说:“十三对组织忠心耿耿,对自己的身世毫无兴趣。”
二刃说:“这件事随你。你且安心养病,你病好之后,还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做。”
十三不说话了。
二刃说:“裴青只怕已经等急了,刚才几次进来看你,我叫他来?”
十三静静低着头。
二刃说:“叫他进来看看你也好,我把事情吩咐一下,便给你找解药。”说着向外吩咐道:“夫人已经醒了,去请世子过来。”
外面的丫环喜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急促应道:“是!”
……
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来人似乎在里间的门前停了一下,才把门打开。
二刃捋着胡子不说话。
叶裴青看着床上坐着的十三,面色苍白,越发可怜。他心中一暖,差点要掉下泪来,也不管周围多少人看着,急不可耐走上前去坐在床沿:“夫人身体可还疼痛?”
十三说:“不敢让世子忧心。”
叶裴青又要摸他的手,二刃清咳一声说:“我要出门为你媳妇寻找解药了。”
叶裴青立刻站起来,尴尬地说:“刚才未曾见到师父在,弟子无礼。”
二刃说:“见了媳妇忘了师父,这也正常得很。你媳妇身体不好,这些日子不得有房事,每隔三日为他运功清理一次毒素,吃的要清淡,身体暂时不会有大碍。”
叶裴青一一应了,将二刃送出门来。
二刃低声对叶裴青说:“这次的毒素虽然凶猛,但发现得早,还清得完。你媳妇体内还有另外一股毒,那慢性毒素已经积了长年累月,你好好找人给他看看,我怕那才是致命的。”
叶裴青的目光一敛,低声说:“多谢师父。师父大恩,裴青没齿难忘。”
二刃又意味深长地说:“我看梅郁的性格,知恩图报,最讨厌别人强迫。你若对他有心,万不可再操之过急,想想有什么可以打动他。”
叶裴青垂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