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从哪间棺材屋里传出来的声音,竟有一阵击掌声在大厅里飘荡着。
这一阵声音也让春春与可爱女生的心里都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真是的,明明自己已经如此地用力与认真,在别人眼中却只是像一个可笑的笑话一般的存在。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人,都不能忍受这样子的痛苦的。
可老人再一次说话的时候,却让那个胖胖的小女生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就像是中毒发作一样,脸色由红润变成了惨白,又从惨白变成了蜡黄。就连她那握着一柄剑的右手,也微微地发起抖来。
这个老人的声音说道:“魏如惠,不得不说,你还是一个挺有毅力的女生。你虽然生在一个以书香技师为传承的文化世家里,但却从小就喜欢打打杀杀。你并不喜欢那种与冰冷的机器打交道的生活,所以你在二十一岁那年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虽然你的起步比别人都晚,但凭着一股对练武这么一件事情的热诚,你进步很快。而且更为可怕的是,你因为有兴趣的关系,一点儿也没有把结果看得很重要,你很享受在练习以及在进步的那个过程。也正是因为这样子的关系,五年过去以后,你已成为了一个很不错的小偷。”
小偷这两个字作结尾,瞬时就把矮矮的可爱女生给镇住了。
老人又继续说道:“其实你一是对练武有兴趣,另外因为从小就被家里人说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不可能碰的缘故,你最喜欢与人作对。你觉得跟人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也不能怪你,每一个人听从自己的兴趣,我也觉得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呵呵呵呵呵,只不过,以你现在才五年的资历,若是在现在输在了这里,那未免也太可惜了一些。所以,我劝告你还是回你住的出租屋去,好好地再玩着练上几年,然后再说吧。”老头子的语气越说越平淡,竟然良心地给起了对方建议来呢。
天地良心呀,他们不是竞争对手吗?
可魏如惠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她的嘴唇上下地碰了几次,这才又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老头子微微地淡然笑着,说道:“呵,要不是你是我一个友人的女儿,那我才懒得理你呢。”
魏如惠的父亲是魏瓷,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挺有点小名气的技师,所以他们那一辈人的话,认识她父亲的并不算什么太夸张的事情。
但老者接下来的话,就几乎是要轰爆她的**啦。只听老者说道:“**以前也帮我修过机体,那机体虽然我是找不到我的专属机师才去临时找他修的,不过,他修了三个月,手艺倒也还算勉强能行吧。”
魏如惠刚想说是什么机体要修三个月之久,又听老者说道:“我的‘仙人球’虽然是一个挺耐**的机型,但是,我其实也还是挺心疼它的……”
当听到“仙人球”这三个字的时候,魏如惠吓得退后了一步。
“你就是‘仙人’许仙?”她怔怔地说。
许仙是大名鼎鼎的机师,世界级的华人最强者之一,他的机体是每一个人都喜欢与敬仰的存在。而在大约十八年前,自己的父亲的确是修过那一台名为“仙人球”的古怪机体。
那个时候的魏如惠,还深切地记得,父亲接到这个任务以后,他激动得整天整天地睡不着。“一定要把这机体弄好呀,这可是我这辈子所碰过的最[***]的机型了。”那个时候的小魏,还很认真地记得自己坐在维修库旁边的门槛上,一边拿着父亲给的零食自己玩,一边看着父亲两眼黑沉又精神激动地看着那台机体的模样。
父亲用了三个月的时候来弄那台机体,几乎没有怎么睡觉。当弄成的那一天,代理人来把机体取了回去以后,父亲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好……好可怕。”魏如惠的声音抖动了一下,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没说出来。此时她的脑海里,是一片因冰冷而造成的空白。她的退微微地退了一步,春春却好像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赶紧说道:“喂,不可以啦,不可以丢下我不管喔,不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魏如惠像是看到了恶魔一样,一转身就往后面飞奔而去。
“干,你这个没义气的女人,不可以这样啊,我可是雇佣你来配合我的呢。”这一次,春春是花了不小的价钱,才请来了最近的这个绝色小偷魏如惠,她想要对方为自己的这个圈套之局作诱饵,并且也配合自己的捕杀工作。
可没想到,活还没干完呢,对方竟就这样跑掉了。这能让她不急吗?
一想到了这里,春春的眼睛就盯着了旁边的一辆小滑板,滑板车应声向着魏如惠的方向而去。魏如惠在空中一个转身,用那软剑将滑板车击到了一旁,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你已经付的订金我会全部还给你,同时我还会按我们行业所约定的那样,全额地赔付你所有的违约金。”
好像一只老鼠一样地逃离而去,很快就跑到了灯光的黑影之中。这样一幕,倒是让春春急得相当的受不了。
春春已经把自己腰间的那柄火红色的手枪拿了出来,枪口摇摇晃晃地指着面前那些一个个的棺材房间。她每一次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每一次感到不安的时候,都会拿出她的枪来。
要是以往,这支枪都可以带给她极强的信心与力量,可是现在,她却仍能听到自己心中那砰砰声的响声。
她可一点儿“安稳”下来的感觉都没有呀……
这时候,那不知哪个房间之中,又传出了那个可恶的老头子的声音。这个老头子笑嘻嘻地说道:“姑娘呀,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实话说,刚才逃走的那个女生,她可比你聪明和明智多了。”
他就这么用这样一种冷静的语言来教训着对方,而春春竟也这样子地被他所教训得红起了脸来。
老头子又说道:“你现在走的话,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一把年纪的人了,也犯不着为你这样子的小女生来生气。”顿了一下以后,他又说道:“不过一会儿我就不知道了喔,你也知道嘛,哈哈哈哈哈,人老了以后,脾气就越来越像小孩子啦。”
小孩子嘛,做事情总是喜欢喜怒无常一点儿的。
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已让春春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自己身边的空气和风向都完全地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压力锅所笼罩着,这样的压力让人感到多少有点儿窒息呢。
不由自主地,她也转过了身来,往街头来时的那个方向而去。
她的脚步很快,步履相当的匆忙,直到跑出了很远很远,她才双手撑在腿上,长长地喘着气。她的心中传来的砰砰砰的心跳告诉她,刚才自己可是做了一件相当丢人的事情呢。
这种丢人的羞耻感让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过在她的汗水慢慢地干透以后,她的理智才很欣慰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只要能活下去,总也还是极好的了。”
这一艘游艇之上,远处的晚宴也已经结束了,灯光被慢慢地熄灭,宁静慢慢地笼罩起了整条船只。
而只有在一间棺材房之外,钢质结构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年轻人像沙包一样地被丢了出来,然后,一个老者慢慢地拍着手走了出来。
他的双脚才刚刚地踩到了地板之上,他的腰就被他像标枪一样地挺了起来。老子如此地舒展了自己的腰身以后,发出了舒适而快意的**声:“嗯,真是舒服呢。”
他的两只手指互相地在另一只手掌之间玩弄着,发出了劈厉啪啦的声响。他微微地笑着,看着远处餐厅的入口,然后慢慢地向那间小房子里走去。
他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上官一眼,仿佛这个落魄的年轻人并不是他自己所救的,又仿佛对方的存在相对于自己而言,只是一个完全不重要的小小蚂蚁呢。
上官有些无语地微怔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子的一个状况,自己应该是喜还是悲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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