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湖上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在官场上却一直沉沦下僚无法出头,就是因为出身寒门的缘故,对此自然感触良多。
秦征笑道:“只要我们俩过得高兴就好,也不用计较那些。且正如刘裕兄所言,大好男儿何必攀附作别人的儿孙?我辈自当为宗为祖,我秦征派下,将来自有威临神州的一天!”
刘裕拍案叫好,臧隽也为秦征的豪气所折,赞叹不已。
秦征又说:“秦征如今无处容身,这场婚礼,还要借用一下刘裕兄的院落来成礼了。”
臧隽道:“这里也太过狭隘了,我另外去借一个大一点的庄子吧。”
秦征却道:“不用了,陆老夫人既不希望我们大办,那我们就在这桃花树下,开几桌酒席,请几个至交好友及左邻右舍喝杯喜酒便好了吧。这院落虽小,却是我秦征最落魄时得心上人濡沫以待的地方,一尘一土都沾染了我二人的记忆,临时再找个陌生地方,反而不美。”
刘裕开怀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操办了!别的没有,几桌喜酒还是办得起来的!”
那边陆有缺办事也好快,去了没两天便又回来,这次已对了时辰八字,据说一切大吉,又选定了良辰吉日。除了吉批之外,还有嫁妆礼单,各种珍珠宝贝、黄金白银、丝绸布帛也不需说了,更有一座占地颇广的庄园,位置就在江右,据陆有缺说,那座庄园田舍房屋家私奴仆具备,当年小姐曾在那里住过,对那里的风光水土颇为喜欢。
秦征是个有大本事的人,陆家倒贴这么多嫁妆,他也不以为意,反正他有回报的能耐,至于那座庄园,显然是给两个新人当新居的,既然陆有缺说小姐喜欢,那以后便在那里新婚燕尔,倒也不错,点了点头就收了。
一瞥眼看到时辰八字上“淑韫”二字,不由得愣道:“这是谁?”
陆有缺笑道:“这是小姐新取的字啊。”
秦征这才想起叶儿是小名,晋漪好像也不是字,贵族家女子要嫁人是得新取字的,不由得失笑了,心想:“淑韫可不好听,我婚后只叫她小名儿。嗯,她把伪装去尽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总之不能再叫她‘丑八怪’啦。”
又看了吉日,不由得啊了一声,说:“这……这不是莫怀大婚的前一天吗?”一下子有些踌躇了。
他别人可以不请,朱融杨钩不知人在何处,桃源诸贤远在西南只怕也赶不及,但沈莫怀近在江东,乃是自己最亲密的挚友,两人亲如兄弟,而且将来还是连襟,彼此的婚事怎么可以不到场!
但如果是前后两日,一个在建康,一个在镇江,事前事后杂务必多,不说路程上是否赶得及了,就说沈莫怀第二天要大婚,前一天还特地跑几百里路来给秦征庆贺,这就不大合适——沈家也是高门大户,容不得子弟乱来的,再说秦征新婚之后,所谓洞房花烛夜,**苦短时,要他新婚第二天就跑去给兄弟挡酒,那又会冷落了妻子,就算陆叶儿不计较,可也终究不美啊。
陆有缺一时不解,问道:“莫怀是谁?”
刘裕道:“就是你家二姑爷。”
陆有缺愕然道:“姑爷和二姑爷认识?”
刘裕道:“何止认识!”便将秦征与沈莫怀的交情简单说了两句。
“原来如此,”陆有缺为难道:“只是这个吉日,乃是葛长孙所批,就是老夫人,也不敢妄改啊。”
刘裕臧爱亲一听到“葛长孙”三个字,都是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