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只能以身法要绕到杨铁心身侧,避开正面枪势最强之处。
但杨铁心拧腰纵臂,变化也不慢上半分,他的身体也犹如一个巨大的弹簧一般,运劲一抖,全身上下拧成了一股劲,手中铁枪骤然弯曲,反借冲力蓄势半圆后在猛力抽出,一击比一击快,一击比一击猛。
眨眼间,铁枪就在半空中呼啸抽动了数击,在杨铁心手中那一杆坚硬的混铁枪,灵动的如同黑色的长鞭一般,逼得丘处机不得不出剑。
全真剑法,贴着铁枪削劈撤刺,剑法犹如飞燕,穿梭在咆哮的枪影之中。
杨铁心战意如虹,放声长笑,手中铁枪的飞快,只是一抽一抖,枪尖迅速抽回身前,借助枪身弹性形变积蓄的势能,铁枪如棍成圆,横抡猛砸,丘处机长剑余牵引格挡,却被那枪身上沛然混圆的劲力一震,手中长剑都拿不稳,差点脱手而出。
这时枪身弹性形变抽动回来,丘处机被此一阻,闪避不及,只能抬剑挡在胸前。
那势大力沉的一抽之下,丘处机胸前一闷,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袭来,他只能连退数步,卸掉这股强大的力量。
“不好!”丘处机此时脑子里一下空白。
他与杨铁心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一丈,如此正是杨铁心铁枪枪尖三尺之内,也是枪法威力最强的距离。
果然,到了这个距离,杨铁心只是一抖一刺。
枪尖如蛇,迅点急刺,如凤鸟点头,盘蛇探身,直刺而出……枪势迅捷无比,枪头扯出一条银白的直线,更有枪身抖动,虽然枪尖刺出一条直线,但那一线银光在刺到丘处机面前是,犹然抖出一团银光,笼罩丘处机头胸要害,令其根本抓不住那枪尖落点。
丘处机只得无奈防护面门,但那枪头一点,转而朝他胸口刺去。
“罢了!”
一声长叹,绝境之际,丘处机闭目等死。
却许久未感觉那一枪,丘处机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铁枪枪头点在自己的脖颈前,只差那一寸。
杨铁心抽回铁枪,抱拳道:“来者可是全真教长春真人?”
丘处机昂首硬气道:“要杀要刮,悉听阁下尊便。我既是你手下败将,贱名何足挂齿。”
杨铁心笑道:“道长应该也知道,先前不过是一场误会。”包惜弱从内堂钻出来道:“道长听见内堂姐姐无意发声,又招惹了朝廷的官司,才以为夫君是军中高手,绑了这家的女眷家人,在这里埋伏追杀。”
“也是好意,想要出手相救。”
“结果却是误会一场!”
包惜弱抱拳道:“内子杨铁心,与我和郭大哥一家在牛家村暂居。”
丘处机惊讶道:“可是山东绿林总瓢把子,杨再兴将军之后,再世霸王杨铁心杨英雄。”又转头向郭啸天道:“这位应该就是梁山好汉赛仁贵郭盛头领的后人,郭杨两位英雄结义金兰,共抗东厂,却是闯下好大威名。”
杨铁心笑道:“比不得全真教,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重阳真人更是横击童贯那奸贼,保下我大宋清明昌盛。”
丘处机苦笑道:“贫道可真鲁莽了,这里谢道杨兄留手。”说罢便施一礼,杨铁心连忙扶他起来道:“也是误会一场,我与郭兄被东厂追缉,行事不免莽撞一些。”
“道长来势匆匆,可是有事在身?”郭啸天手持双戟上来道:“若有能相助之处,郭某必不会袖手旁观。”
丘处机大笑道:“不过杀了几只狗鞑子,还用不着两位英雄出手。先前我听闻八旗金字旗千户女真人完颜洪烈,护送一批谪仙遗物入宫,途经这牛家村铁道。这八旗蛮夷,乃是那昏君走狗,东厂帮凶,靖康之变为徽宗那昏君做伥鬼,造下我汉人百姓杀孽无数,纵然数十年过去,又岂能绕他。昏君有再兴花石纲之心,也务必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我便起意截下这一批纲物。”
杨铁心热情招呼道:“既然是武林同道,不如进来饮一杯热酒。”
丘处机告罪道:“我掀翻了金军的火车,杀了一车的人,劫了皇帝老儿的纲物,声势不小。东厂的人必不会放过我,如今追缉甚紧,若是贸然逗留恐怕害了两位英雄。”
杨铁心只是微笑道:“我们交手时间不短,该来的人,怕是已经来了。杨某如此说,只是愿与道长,一并取了这些鹰爪子的黑心肝下酒!”
四下里无声无息,丘处机听闻杨铁心此言,立刻戒备起来。
半响才有人在雪中幽幽道:“不愧是再世霸王杨铁心,我们东厂的人出手,向来是了无痕迹,那丘道士半天没发现我们,你却在与他交手时,犹然有余力护住他,让我等没有出手的机会,这等武功,当真是可怖可畏。”
“如今回忆起来,那曲三绝没有本事杀得了曹如意,此人与我并列,虽然是提举他,但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想必是你出手,才能杀得了他。”
“杨铁心啊杨铁心,你被我东厂追杀,那里不逃,敢逃到天子脚下来,真是胆大包天。”
“若论武功,我不是你对手……可惜咱们东厂动手,不全是靠武功……今天你和这丘处机,一个都别想走!”
风雪中一个巨大的肉团,脚步轻盈,踏雪无痕的出现在杨家门口。
他胖成了一个球,浑身都是肥肉,眼睛被挤成一条直线,透出阴毒的寒光,痴肥的面孔早已没了五官的特征,这样胖的一个人,居然没有人看出他是如何来到杨家门口,前后左右也没有脚印,可见他虽然胖的像头猪,一身轻功,却绝不像头猪。
“不胜娇羞……胜太监!”丘处机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