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露暂时离开了手绢铺,消失在中街的人群之中,而他内心的愤怒和屈辱却无法消失。卖手绢的妇人恶毒的咒骂声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回荡,如同深幽山谷中的回声。
愤怒引起了杀意。吕露走了大约十丈,又折了回去。这次,他缩着脑袋,刻意回避别人的目光,进入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卖手绢的铺子,正好在一个巷口的边上。他从另外一条小巷中迂回到手绢铺的后头,避开了妇人的视线。
吕露原本就不是那么出挑的人,别人不会对他有特别的印象,长相也极度普通,丢在人群里很难发现。因为湖清学府的高塾学生都穿蓝色衣裳,有许多青年也爱穿蓝衣裳,这更便于他隐藏。
暗暗靠近手绢铺,吕露的握紧了袖中藏匿的匕首,这是他用来挖少女之心的好工具。这次他不用它来挖心,而是去割那妇人的喉咙。
他的速度很快,如同无声的影子极速靠近妇人,用手捂住她的嘴,一匕首就割破了她的喉咙。他的匕首割得那样深,直接将夫人的喉管切断。得手之后,吕露立刻放手,转身重新进入小巷,这一过程只在呼吸之间。
妇人像一口破麻袋似的倒在地上,没能发出一点儿咒骂声。她的口里不停地涌出血泡,只能发出噗噗的声音。
“啊!”一个想买手绢的姑娘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妇人,吓得魂飞魄散。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无数的看客。
这尖叫声听在吕露的耳中犹如天籁,他眉开眼笑,开心地不得了,也舒心地不得了。复仇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愉快了。最好再多一些这样的事情。让冒犯自己的人付出代价实在是太愉快了。
吕露双目通红,嘴角露出狞笑。刚刚还没来得及看那妇人的死相,得回去好好欣赏一番。他又从小巷里转了出来,混入围观的人群之中,观赏血的颜色。
他悄悄地挤入人群,靠近手绢铺。他看了一眼妇人的尸体,目光最后落在铺子里的一叠鸳鸯手绢上。他冷笑一声。趁人们的目光落在妇人的尸体上时。将这叠手绢顺走了。
不多久,捕头就带着人来了。
吕露并不害怕,也没有离开。他像个普通人那样围观。一次又一次得手。让吕露无比狂妄和自信,他坚信衙门的捕头是废物,根本没办法和他斗智。他笑得很开心。正当他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吕露感到了异样的视线。他往侧方一看,见到沈希正看着自己。
吕露突然心虚了。难不成她看到我刚刚拿手绢了,她是不是在怀疑我,不行,必须杀了她以绝后患。吕露杀心骤起。他的注意力从妇人的尸体上移开。悄悄地落在了沈希的身上。当然,他没有那么蠢直接靠近沈希,而是暗地里观察她。他不想让沈希发现自己的意图。同时。他也在观察韩捕头的举动。
韩捕头蹲下来仔细地观察妇人脖子处的伤口,说道:“是同一把匕首。”
一旁的捕快不解地问道:“什么同一把匕首?”
“这是剜心采花贼干的。”
捕快歪了歪嘴。“这采花贼的品味怎么变得这般低劣?”
韩捕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夫人并没有被侵犯,也没有被折磨,一刀致命。看来这采花贼十分厌恶她。剜心采花贼是个疯子,是个懦夫,是个小气鬼,说不定是这妇人冒犯了采花贼,他一怒之下就将这妇人杀了。”
离手绢铺最近的印章铺的印章贩子,凑了过去,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说道:“捕头老爷,今儿个,竹婆子真的和人起冲突了!”
韩捕头一听,立刻起身,问道:“和什么人?什么时候?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印章贩子一五一十地说道:“就在两刻钟前的样子,一个穿蓝衣裳的假学生,翻了竹婆子的手绢,却不肯买。竹婆子生气,就骂了他。他并没有回嘴就走了,好像是不大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