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次醒来的时候,贺涂已经恢复了原状。而此时,他仍旧躺在清鸣的怀里,被她的胳膊环绕着,身子紧贴着身子,亲密得简直像是一对夫妻。
贺涂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头脑一阵阵发胀。睁开眼睛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亲密,他还没能做好准备。他下意识地深深呼吸,差点没缓过气来。
等到好不容易勉强能呼吸时,贺涂小心翼翼地把头从清鸣的胳膊上移开,然后就把她的胳膊抱进怀里,心疼地揉起来。清鸣多脆弱啊,他轻轻捏一下就能让她受伤。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了,竟然压了她的胳膊一整晚,一定是压疼了。
贺涂就低着头,轻轻地给清鸣揉起胳膊来。
揉着揉着,他的思绪就紧跟着清鸣,不受控制了起来。
清鸣的胳膊是不是带着香味?
清鸣的味道本就是香甜香甜的。
清鸣可真漂亮……胳膊也漂亮,手也漂亮,手腕也漂亮,指甲也漂亮,关节也漂亮,手背上浮出来的血管也漂亮……啊,怎么有人能长出这么漂亮的毛孔?
清鸣哪里都漂亮啊,怎么样都漂亮。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姑娘……她往哪里一站,哪里就是发着光的,衬得整个世界都是暗淡的。
而他正在碰触这么完美的姑娘……
手指下面的肌肤细细的,滑滑的……
贺涂下意识地咬起了嘴唇,刚刚平静下去一些的脸就又再次烧了起来。
他……他并不是因为想碰才碰的……是因为清鸣的胳膊被压麻了,需要揉一揉才碰的……
贺涂红着脸,低着头极小心地揉捏着清鸣的胳膊,从被压到的小臂开始,由下至上,揉啊揉,揉啊揉……
清鸣的肌肤,触感真好……
仿佛受到了什么根本无法抗拒的蛊惑,等到贺涂回过神来时,蓦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从清鸣的小臂滑到了她的肩膀……离她柔软的胸部只有短短两指的距离。
再偏一下,再偏一点点,就会碰到了……
只要再偏一点点……
贺涂的手指向着那个方向颤了一下。
下一瞬,仿佛触电似的,他猛地收回手,同时就地打滚,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脸烫得仿佛要烧起来,呼吸急促,心脏跳动得仿佛要冲出胸口了……
咚咚……咚咚……咚咚……
贺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他和清鸣别说成婚,就连定亲都没有过。他怎么能对她动这样的心思,甚至还差点实践了……简直就是个浪|荡的登徒子!
贺涂忽然对自己生出了很强的自厌。他本就觉得自己是污泥里出来的人物,光是靠近清鸣都担心会将她染脏。如今,在生出了强烈的想要染指清鸣的冲动后,他便更加自认肮脏,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别说靠近。
贺涂猛地起身,从窗口翻了出去。
房间中平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清鸣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道:“啊……居然又逃掉了。”
自从遇到贺涂之后,她装睡的技术就越来越熟练了。
“听动静……又不知道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这个人的内心世界怎么这么丰富呀……其实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的呀,早晚的事嘛。”清鸣无奈地摇了摇头,爬起身来,从贺涂离开的窗口望了出去。贺涂已经走远,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来,光像这么悄悄等着也不是办法。”清鸣感慨道。她从床上爬下来,认真地叠起被子来。
“下一次,就不让你这么跑掉了哦。”
清鸣说着,想着可能的情景,没忍住笑了起来。
就在清鸣叠好被子的时候,郎中在外面敲起门来。得到了清鸣的应允,郎中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个带纱的斗笠,还有新买的衣服,边走进来边道:“贺涂是怎么回事?我看他急匆匆跑出去了。难得见他这么有精神头儿,晨练吗?”
“嗯……”清鸣没绷住,又笑了出来,道,“晨练去了。”说完,她看着郎中手里的纱笠,又道:“现在戴这个也没用了,昨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我的脸呢。”
“有用。”郎中把手里的纱笠放下,道,“就现在戴这个最有用了。”
“嗯?”清鸣不明白郎中的意思。
一刻钟之后,当清鸣戴着纱笠打开医馆的门的时候,顿时就明白郎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