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松林,清风摇曳着松枝,皓月洒满整个松林,熠熠生光。一个圆形的空地,排列整齐的松树精神抖擞的护卫着这一片空地,连月光也只能稀稀落落的侵透少许。
正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时分,鸟驻鼠跃,林间不时蹿过一只松鼠,掠过一只飞禽,嘎嘎作响。远处虎啸狼嚎之声对月凄怆,山腰时而传来夜莺啼哭之声,使得整个山际倍加凄楚阴森。
咯咯咯咯,哈哈哈哈,空地上出来孩童的欢笑之声,年少不知愁苦,夜深人静的僻静山野幽森之处,竟然有人在此欢声笑语。
“娘亲,这是恒儿今天打来的山鸡,乘着爹爹睡着了,孩儿偷偷拿过来跟你一块吃的。”天真稚气的脸蛋在月关婆娑下更添童真,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咬一口说一句话,唠唠叨叨的叙说着自己的“业绩”。
“对了,孩儿今天还猎到一只野兔,可惜让爹爹给吃了一半,不过这里还有一半,是孩儿偷偷留给娘亲的,可是孩儿也还没吃呢。”小脸委屈的看着墓碑,从身边的篮子里面拿出一个荷叶做的盘子,上面半只野兔喷香四溢,恋恋不舍的放到了墓碑前,自己仍旧啃着野鸡腿。
“爹爹告诉孩儿了,娘亲的墓碑上只刻有”娘亲之母“四个字,是娘亲觉得自己最重要的身份就是孩儿的娘亲,也是娘亲唯一的身份。”孩童一边啃着鸡腿,油滋滋的肥胖小说抚摸着墓碑上的四个大字,肥肥的脸蛋上满是神采飞扬,很是高兴娘亲对自己的无比看中。
“对了,孩儿今天本来是要猎一只野狼的,不过孩儿力气太小了,没追上野狼。孩儿是不是很没用啊,娘亲?”小孩脸上一阵失落,满是愧疚的看着墓碑,早上的失手让他很是没有颜面,原本就可以让娘亲吃到野狼肉了。
“不过也好,等孩儿长大了,就去抓那只野狼,孩儿有偷偷的跟踪过它,知道它住哪儿,再过几年娘亲就能吃到狼肉了,呵呵。”说道这里,眼睛陡然一阵明亮,抓起鸡腿来就是一阵狂啃,但是还是没有动身前的一点野兔肉,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过分毫。
“娘亲,孩儿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就跟你睡了好吗?孩儿不想离开你,爹爹估计已经睡着了,孩儿就在这里睡了好吗?”小手抚摸着光洁的石碑,手上的鸡腿已经被吃了个一干二净,依依不舍的望了望身前的野兔肉,张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惺惺的砸吧砸吧嘴巴,趴在墓碑前沉沉地睡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小小的呼吸声开始均匀的响起,继而慢慢的鼾声雄起。宛如黄鹂夜莺动听的鸣唱,悦耳至极。熟睡中一个翻身,四脚朝天的仰躺着,嫩嫩的小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肥嘟嘟的两只小腿一个盘腿,鼾声更加浑厚起来。
月影里,默默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修长合体的麻布衣写意无比的披在身上。看着熟睡了的小男孩,轻轻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脱下身上披着的布衣,怜爱无比的覆盖在小男孩身上,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孩圆鼓鼓的脸蛋,柔和的撩起他额前的披散的头发。
呼,小孩在梦中挥了挥手,差一点给了男人一个耳光,男人悠然一个扭头,失笑着避开了这个“飞来横手”,微笑着看着酣睡的孩子,脸上满是宠爱怜惜的神情。
月光慢慢的弱了下去,月亮也不再当空,缓缓地西沉,摇曳的松枝再次完全挡住了空地的光源,这里越发的冷清起来,黎明前夕的寒潮慢慢的侵袭过来,周围鸣叫的夜莺也沉寂下去,乖乖的回到自己温暖舒适的家中,休息去了。只有石碑前的男孩,依旧嚣张无比的四肢八仰,呼呼大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