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侯瑀面上一怔,而朝臣也纷纷顿住。几乎下意识就将目光落在了殷肇身上。
若说与殷绍亲近之人,这满朝上下又有谁比殷家自己人更亲近,又有谁比他们更方便拿到殷绍的私印?
这私印不同寻常之物,若非必要,寻常朝臣都断断不会让其离身,更何况当年殷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朝中大半文臣升任,先帝又对他信任倚重非常,殷家手中权势滔天,而以殷绍名义所下发的东西相当于半张圣旨。而殷绍的私印作为发放的凭证,更是重中之重,他又怎会让其轻易被他人得到?
当年正德帝与殷绍争吵,摔门而出。既已闹翻,正德帝又怎会拿得到殷绍私印?
殷肇心中暗叫不好,就想开口辩驳,却不想正德帝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必说是那之后朕又去殷府夺得,当年朕与殷绍争吵之后,因言语冲突辱了太祖和殷家祖上。被父皇得知后,便罚朕看守太庙,之后更将朕禁足在宫中长达一月,此事内务府应有记载,而那之时,殷绍并未出事,还曾用私印下发过文函给各州府衙,而朕得知安王与殷绍合谋杀害父皇之时,也还未解除禁足,亦从未离开过皇宫半步。”
正德帝说完之后,一名身形佝偻的大臣站出来说道:“陛下此言不假,当年臣掌管内务府,先帝的确下过圣旨,言明陛下言行无状,冲撞先祖,为此罚陛下守太庙三日,不得进食,之后又将陛下禁足在霞飞宫一月,命大内侍卫看守,不得让其离开禁宫半步,而当时殷相的确还曾下发过几分通函给各州府衙,上面皆都有殷相私印为证。”
“张大人,此言当真?”司侯瑀转头问道。
“回相爷,这些事情内务府皆有记录可循,诸位如若不信,可立即调取卷宗查阅。”那大臣肃声道。
殿中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下来,不少人都皱眉看着殷肇,若当时正德帝禁足宫中,他怎可能偷盗殷绍私印伪造这密函?
更何况正德帝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天下能人异士奇多,若真有人存心嫁祸,仿照他笔迹也的确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当年跟随殷绍学习之人可并非正德帝一人,这宫中由殷绍启蒙教导的皇子足有十数个,其中就有殿中义正言辞的荣阳王,他同样能仿照殷相笔迹,同样……他更熟悉正德帝的笔迹和习惯。
众人思及此,颇有些诡异的看着荣阳王,心中疑窦丛生。
荣阳王见状心生恼怒,看着正德帝说道:“你无须强词狡辩,你出不了宫,难道手下人也出不了宫,况且孙安大可以在屠杀殷府众人之后,夺了私印伪造密函,而且有殷肇为证,当年父皇有意将你驱逐出京,你定是因此才会对父皇和殷相狠下杀手!”
“是吗?那朕倒也想知道,殷肇既早知道这些事情,认为是朕谋害殷家,谋害父皇,那为何当年殷家被灭之时他不曾站出来指认于朕?以当时殷家在大周的地位,殷绍门生遍布朝野,大周境内更是名望不比皇室低半分,京中势力更有大半都在殷相府手中,你若想要替殷相府报仇,绝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初朕登基之时,根基未稳,朝中上下皆不服朕,那时候才是最好的报仇机会,可你为何放过?”
正德帝说话间手指轻敲龙椅,脸上却浮出冰冷笑容,“如今朕执政二十载,皇位已稳,当年殷绍门生也死的死,去的去,你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朕阴谋陷害殷家,还是和与朕有嫌隙的荣阳王一起,殷肇,你是觉得朕好愚弄,还是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是傻子?!”(未完待续。)